利落调转方向,宣珮思索着往谢千砚的方向步去。
对方虽然看起来是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但因身负任务,该做的事也会做。
只是他一直表现得像个局外人,游离于事态之外,平日冷冷淡淡寡言少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中偷偷讨厌他们。
再者,原著反派的脑回路难以捉摸,指不定
这回选择帮忙,下次就改成捅他们一刀了。
所以宣珮三人决定尝试着用真诚打动他,至少也要让对方有点融入感。
没成想,尚未等她走近了开口,一道清越的声音已然传入耳畔。
“宣小姐——”
谢千砚抬眸看向宣珮,眼眸深邃幽黑,语调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不似发问,倒像是在同她随意地讨论问题。
“乔家与闻家势力强大,闻云川在宗门内也是万人瞩目的天之骄子。。。。。。。”
抱臂微微靠在身后斑竹上,谢千砚毫不留情指出他们一行人的缺陷,拧眉不解:“三个初出茅庐的练气期,想要对抗他们,无疑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如有意外必死无疑。”
“你们又为何要这么做?”
分明可以独善其身,冷眼观他行事,可如今看来,他们比做任务的自己还要积极。
这段话落到宣珮耳中便是——
请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辣鸡练气勇闯天涯为哪般,究竟是少吃了几粒花生米,还是梁静茹给予他们过多的勇气。
以上材料对于身为事主的你有何启示?请结合材料写一篇文章,体现你的感悟和思考。
要求:选准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打动厌世青年谢千砚的心。
拿出撰写考场作文的态度,宣珮思忖着进行分析。
第一步,解决对方困惑的根源,抛出佐证。
省去不能说的东西,
宣珮简略地阐述了一遍明日同江叔回合一事,随即又解释:“不出意外,就在明日我们二人去闻府之际,与此同时,季灼将与乔云澜一同去城外拿着信物找凌极宗的长老求助。”
作为忠实的人民币玩家,季灼向来信奉没有什么是氪金做不到的,因而随时随地都装备齐全,手边的数张神行符使得他们瞬息间即可抵达千里之外的凌极宗。
炼化灵根、残害生灵在修真界被视为邪修行径,天下共击之。
届时,他们深入敌方采集证据,另一边,凌极宗大批人马抵达青阳城外,就可以上演一出里应外合、瓮中捉鳖的好戏。
今晚以后,城主将跌落谷底一蹶不振,而闻家,量一个扎根地方的小家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难怪,先前你们会问我姜长老是何许人也。”
听罢,谢千砚道,平静的声线听不出丝毫被排斥在外的悲喜,好似已然习惯。
细细琢磨后抓住重点,他又扬眉问她:“我们二人?”
宣珮点点头,以肯定语气重复:“我们二人。”
谢千砚似笑非笑:“你们倒是信任我一个外人,也不怕我笨手笨脚的,到时候出点什么差错,两人一同交代在了闻家。”
轻轻摇头,宣珮落落大方道:“谢公子怎会有如此想法,我自是十分信任你的,明日潜行,我一小小练气,还要仰仗金丹真人多多庇佑。”
“并且,”宣珮虚伪地吹捧,“谢公子可是
大宗弟子,侠肝义胆,必然是以匡扶正义行事的,有你鼎力相助,我们必定能够如愿以偿。”
谢千砚寡淡的神情中并无多少被褒扬的喜悦,竹叶洒下的阴翳落进眼底,更衬的他冷冽的气质几乎要和夜色融合。
他道:“宣小姐莫非一贯如此?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果真如那日所见一般伶牙俐齿。”
被明里暗里刺了一通,宣珮依旧莞尔。
第二步,旁征博引,有力例证。
“我辈修真,是为道心。如若知晓罪恶而因贪生怕死隐而不宣,那又何必要行修真这一逆天行道之事,端于家中享尽凡俗荣华不是为合适么?”
“曾闻智者言,志毋虚邪,行必正直。”
收敛笑容,宣珮正色道:“世间岂有易事,当知其不可而为之。”
谢千砚敛目问道:“事态险峻,稍有不慎即命丧黄泉,你也要去做?”
“守正为心,疾恶不惧。”
谢千砚一时沉凝无言。
他不是没有听过旁人说过这类话,然而他们大多不是发自真心,而仅仅是扯出冠冕堂皇的借口遮掩心中隐秘的欲望。
然而直视宣珮仿佛浮动着光的双眼,他感受到的是无比纯粹的真诚。
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他一直都觉得宣珮三人身上拥有一种同修真界格格不入的气质,如同生长于温室被精心侍弄的花草,如今转移到疾风下,恐怕脆弱易折。
然而,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