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摆了摆手,意为再见。
安德多点点头,“待会儿见。”
西格尔这才转过身,沮丧的离开了。
安德多看着西格尔的背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倒是言师的话将她的思想拖了回来。
“阁下,若…
若老朽没有看错,阁下脸上的…
可是…
赤龙王?”
赤龙王…
是啊…当时所见,它虽龙身破损,却气势尤存。
初遇之时,安德多无法近身…也不该近身。
“先生慧眼。”
安德多即刻停止回忆。
言师听到她肯定的话语,更是激动,竟挺直佝偻的背,用右手抚上了她的面具,如同是多年未见的友人,一下又一下,极轻。
他仿佛陷入回忆之中,连青色的面具都柔和了不少。
“赤龙王,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竟是如此景致。
自年少时起…你便是我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今…终究成了过去…”
说着说着,年近70的老人如同回到了少年时代,对着一个赤红色的面具、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人恸泣。
原来言师本名安利言,打他27岁以后来到阿里维亚已有40年之久,因为他多年前落下的隐疾发作,才被派到驯龙场守龙,这一晃就是10年。
“这里虽被称为驯龙场,实际与屠龙场没什么区别。
你我同是恩穹人,屠龙数年,自是该知道龙有傲骨,面对数名雄兵尚不屈服,又何况区区一个弱小的贵族?”
“嗯…”
安德多看着逐渐靠近、奄奄一息的青龙,它金黄色的龙珠之中仿佛填满了嘲讽。
安德多知道,作为一个贵族若是无法驯服的东西,毁灭了最好。一可以彰显自己的威武,二自然是为子女上一场生动的屠龙课。
说话间,青龙总算移动到牢笼旁,它吁了口气,金黄色的龙珠竟变得一片血红,恶狠狠的瞪着安利言。
安利言仿佛是没有看到,他伸手褶皱的手,置于牢笼之前,与那青龙仅有一线之隔。
安德多看着两个三分相似的龙首,心底很是沉重,再往那龙珠深处看去,竟察觉到一丝悲痛与眷恋。
只听安利言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疲惫不少:
“这么多年来,我身上染了无数的鲜血。临近古稀之年,反倒是看不透了。近几日来,我反复的问自己:屠龙,错了么?”
我能与它谈谈么?
“老祖宗留下规矩,说是见龙屠之,你有想过么?它们为何对我们如此戒备,甚至是对我们避而远之,我们却残忍的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