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她语气有些生硬。
女?人一身纯黑旗袍,衬得肤白姿美,细纹平添岁月痕迹,多了几分阅历感。
闻言,对方没有变色,只是轻轻颔首,姿态优雅:“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希望你可以暂时放下脾气,和我?一起去一趟墓园。”
话音刚落,贺问?涟便挤过?来:“姐,去吧,你都好多年?没回来看?看?爸了。”
女?孩面带恳求,语气充满希翼和难过?。
贺求漪手?指一颤,想的却是,今天果真不?顺利。
她抬着下巴看?了眼门口的母女?,尤其在前者身上停留多了几秒。
“我?会去,”贺求漪语气平静,“但不?会和你们一起,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没再管对面两人的神色,转身快步往楼梯走去。
几乎是逃似的,她回到二楼卧室。
后背抵在门板上,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
贺求漪松了口气,神色恹恹朝饮水机走去。
她和母亲关系一直不?算好,并非对方苛待她,只是她心中有着郁结。
母亲曾是江南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偏偏读书期间爱上了穷小子,和对方私奔来到北方。
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育有两个女?儿。
闺秀学会了做羹汤,穷小子有了稳定工作,一家四口和和美美,是旁人艳羡的存在。
一切的转折,是父亲突然病倒。
父亲生病之后,家里的经济支柱便倒下了。
因为治病拿药,家里的收支逐渐不?平衡,直到捉襟见肘的程度。
贺母只会琴棋书画,从未出去工作过?,哪里知道劳动的辛苦。
等?贺父病逝之后,贺母没有魄力肩负起家庭的重担,反而选择逃避,一直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中。
她仍是维持着之前的做派,不?肯为家庭做出让步。
幼时的贺求漪和妹妹几乎是有上顿没下顿,如果不?是父亲的好友看?她们凄惨,总是帮扶照顾,恐怕姐妹两人都活不?下去。
饶是如此,贺问?涟后来还生了一场大病,险些夭折。
贺求漪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自力更生,也因此对爱情嗤之以鼻。
爱情又算得了什么,生死?相隔,一切都成为泡影。
哪怕在成名之后,收获了金钱和名誉,她也没有和母亲修复感情。
她会定期给对方和贺问?涟打钱,却对前者不?闻不?问?,正如对方当年?的所作所为。
贺问?涟对家里的紧绷氛围很是头?疼,曾想要劝她,但触及那抹冷静又锐利的目光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最不?该劝贺求漪的,就是她。
从那之后,贺求漪和母亲的关系就一直维持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
逢年?过?节,她或许会想起来给当年?救助过?自己和妹妹的叔叔阿姨发信息说点?吉祥话,却总是孤零零自己在偌大的别墅里度过?每一个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