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澍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林间的唇上。
殷红饱满,似半透明玛瑙般的早春樱桃,散发青涩的清甜香气,手指按住探入,就陷进了馥郁丰沛的汁水。
林间受药物影响,昨天的记忆好似蒙了一层薄纱,只记得大概走向。
但许嘉澍自小过目不忘,在酒店套房里发生的种种细节,顷刻间便如电影画面在眼前放映。
绯色唇间湿漉漉的舌尖、望向他时蕴含濡慕而信任的柔软眼眸、红得滴水般的精致耳垂……
无一不漂亮。
青涩的身体好似被手指拨弄掌控的丝竹琴弦,随着探入时轻时重的力道,发出深深浅浅的颤抖乐音,摄人心魄。
许嘉澍作为许家接班人,一直被教育做到控制情绪——无论何时何种情形,都要保持住本心,冷静沉稳地处理应付。
但昨天收不到林间的消息,打不过去又没人接听时,内心翻腾的暴怒情绪几乎将理智倾覆,恨不得逮住人好好给个教训,让林间再也不敢有事瞒着他。
教训给重了,林间会委屈,教训给轻了,怕是记不进去,想来想去,那篇[加减乘除]的惩罚成了最佳选择。
——锁进房间里按在腿上。
深深地、重重地打。
只是到了包厢,又被林间哭得心软,将想法压进心底最深处。
从车上到酒店房间里,望着林间泛红眼尾滑落的泪珠,克制以唇吻泪的欲念,化成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复杂怜爱。
“我不知道。”许嘉澍道。
回以商酌言的提醒,也回以林间那句疑问。
试探
阿姨做完菜端上桌,在围裙上擦水渍回厨房,经过客厅看到墙边放着两个纸袋。
纸袋里是几件皱巴得不成样子的衬衫西裤。
阿姨一看,立刻热心道:“这衣服是可以扔洗衣机的还是需要送干洗店的?需要干洗的话,我等会儿下楼顺便送过去。”
许嘉澍制止:“阿姨您不用管,放那儿就行。”
林间磨磨蹭蹭地从厨房出来,听到这两句对话,电光火石间想起纸袋里装着的衣服什么来历,一个箭步火速抄起两个袋子紧紧抱在怀里,赶紧道:“不麻烦阿姨,我来就好。”
阿姨还没来得及说话,林间已经一退再退:“我这就去扔洗衣机里!”
他登登登冲上楼,进了与盥洗间相连的洗衣房,闭着眼睛往滚筒洗衣机里倒袋子,胡乱一塞。
刚舒了口气,林间低下头,在袋子最底下发现一条漏网之鱼,神色僵住。
是一条揉皱凌乱的烟灰领带,真丝缎面溅落星星点点的浊色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