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愫到了约定地点,低头看了眼手表,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祁姝瑶还没有来。
程愫环顾四周,来看展的人不算很多,她想起美术馆不让带饮品进去,但是现在有点口渴,于是给祁姝瑶又发了个消息,问她到哪了,喜欢哪个口味的饮料。
对面正好有家咖啡馆,她这样想着,便走进去取暖。
门口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门从内向外打开,程愫道了句“谢谢”,抬眼,却定在原地。
男人穿着一件驼色长款外套,内搭灰色高领毛衣,简洁至极的穿搭却让他气质格外出挑。他手里举着两杯咖啡,用肩膀撑着门,等待她进来。
程愫吃惊之余,只觉一股从内到外的慌张,她不知道这种心情由何而来,为什么格外强烈。
温彦白松开抵着的门,待寒气完全隔绝于外后,递给她一杯手里的咖啡。
“美式,没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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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对坐在临窗的咖啡桌。
今天阳光尚好,可路边仍是坚冰冷硬,刮的风也像冻刀子一样。
温彦白握着咖啡杯,垂眸,阳光一半洒在他过于浓密纤长的眉睫上,像一幅上好的油画。
程愫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
尴尬的话就这么悬在喉间。
幸好手机在此时振动起来,程愫看见来电显示,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温彦白示意,随即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喂?姝瑶?”
祁姝瑶清脆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对不起阿愫!真的对不起!我快出门的时候面包突然开始呕吐,还倒在地上抽搐,我就带它来宠物医院了。”
面包是祁姝瑶养的金渐层,程愫在她朋友圈里见过,圆圆胖胖的,倒真像一只金脆黄的俄罗斯大列巴。
程愫:“没关系吧?情况严重吗?”
祁姝瑶:“没事没事,它已经输上液啦!对了阿妍说她们也不来啦,葵的家人来陵城看望她们了。”
程愫:“……好。”
祁姝瑶:“唉,不好意思,约了一群人,好像就温彦白去了……那你们先逛展吧,我待会看看情况,太晚我就不过来啦,下次约!”
挂了电话,程愫深吸一口气,抬眼。
温彦白就这么一直安静看着她,不声不响,目光专注,仿佛她才是那个消失了很久又再度出现的人,一举一动都让他目光相随。
程愫老老实实坦白:“对不起,彦白,我没想到你也会来赴约。”
程愫:“我想着,你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她打住,心底涌现一股隐秘的羞愧。
明明是她自己的原因,却为了给自己找补,下意识归咎于对方身上。
程愫:“我……”
温彦白站起来:“走吧,我们去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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