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就是人能万无一失回到京中。
如此殊荣,谁人能及?
这位三元及第状元郎如今不过弱冠之年,却已实打实的成了陛下眼前的第一红人,实在是前途无量。
更何况在私筵之上,陛下拍着裴时清的肩膀赞道:“怀渊之才,更甚吾子。”
当场便有大臣变了脸色,散席之后,这句话更是在上京权贵圈都传遍了。
要知道陛下如今成年的儿子只有三个,太子资质平庸,但其母周皇后深受陛下喜爱;四皇子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也并无出彩之处。
还有一个挂在婉妃名下的六皇子魏铎,因为其母乃是宫婢,出身不好,加之此子巧言令色,向来为皇帝所不喜。
其余的九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都还年幼。
裴大人是有才不假,但皇帝拿自己的儿子跟他相比,还无形之中贬低了自己的儿子,这便耐人寻味了。
据说当晚周皇后便对陛下发了脾气,罚皇帝不许宿在她的坤宁宫。
皇帝向来宠爱周皇后,当年周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便如此。
周皇后在后宫盛宠无双,前朝则有周太尉和宣武大将军。
周家一时间风头无两。
自然有人弹劾过周家一家独大,要提防外戚干政,皇帝每次都是一笑带过,说周家知道分寸。
直至周皇后的哥哥宣武大将军与滕州刺史勾结一案爆出,皇帝这才实打实地动了一回怒。
周皇后前去为哥哥求情,被皇帝禁足了一月。
而这一次,皇帝听闻皇后的赌气话,竟折身便去了淑妃宫中,还连着宿了两夜。
皇后这一回可谓是自讨苦吃了。
筵席之上皇帝的这句玩笑话,本就引发无数揣度。
加之皇帝的举动,朝廷的风向就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现在引起风暴的人正坐在自己的茶楼中,从容品茶。
温韬不得不感叹爹爹说得对,这位惊才绝艳的裴郎,当真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性子。
温韬笑了下,随意看向窗外。
街对面的闻煌庙人潮如织,水泄不通,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是几个衣着鲜妍的少女。
他凝神看了片刻,笑着摇摇头。
裴时清注意到他的动作,“在看什么。”
温韬也品了一口茶:“几个姑娘发生了点口角。”
裴时清也随之淡淡一瞥。
原本只是随意一眼,然而裴时清的视线忽然僵住。
少女穿着鹅黄色缠枝袄裙,肤若凝脂,面若新荔。
一月余未见,她的身量似乎又长开了些,春日不算轻薄的袄裙穿在身上,也勾勒得腰身婷婷。
裴时清唇角露出些浅淡的笑意。
他回京一事没有大张旗鼓,放出去的消息是十日后才归京,她自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