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当初你要替他出头,没准也是人家算计好?的吧?”
虽然在陈韦平开口时?就已经有了预感,但一?切真相摆在明面上之后,江启一?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看向吴庸,眼?神中有些迷茫:“是这?样吗?”
吴庸涨红了脸,但还是点头:“嗯。”
他面红耳赤的说道:“我只是普通村里出来的人,天赋也一?般,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是告诉山长,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江启你不同?……”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有些事?做起来好?似理?所当然,但对与不对,他心里也有数。
大家也明白吴庸的意思,吴庸得罪了陈韦平,如果告知山长,山长会管,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他依旧会被欺负。但换作江启这?种被山长看重的弟子,山长会愿意为了他扛住一?切压力。
无论发生?什么,山长都会在背后给撑腰。
所以下意识的,吴庸就想?把江启推到他前面去。
更是在江启去找了山长之后,把这?事?告诉了陈韦平。
而后一?切果然如他所料,陈韦平和江启对起来,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昨日甚至根本就没想?起他。
吴庸干脆利落的去办了退学,他担心陈韦平后面又?想?起他。
只不过今儿刚去提退学,自?然不能一?下子就那么快的,而他也没想?到,陈韦平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听完吴庸所说的一?番话之后,江启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陈韦平看他如此?,开心了:“费劲心力帮了一?个白眼?狼,心里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后悔?”
江启没后悔,他本来也没指望帮忙就非得获得别人的感激,让别人肝脑涂地相报等等。
他会选择那么做,只是一?个正常人在能够自?保的情况下,所拥有的正义?感,如果他没有系统没有山长,那江启很?可能也只会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这?都无可厚非。
吴庸的行为他能理?解,但也确实有些膈应,哪怕是直接向他寻求帮助,也好?过背地里算计,是个人都会不乐意。
这?也给江启穿越后一?帆风顺的人生?敲了一?个警钟。
凭着外表和年纪,还有在读书上的天赋,江启遇到的人,都对他挺好?的,这?也让他失了警惕。
这?次只是一?件小?事?,但日后,他要踏上官场,甚至在踏上官场之前,科举考试途中可能会遇到的种种事?情都不会少,他不能一?味的对人没有防备,认识的久也并不意味着一?定安全。
当然,这?些只是他一?晃而过的想?法?,江启没有深思,这?并不值得他为此?有多在意,此?时?此?刻,他更想?知道的就一?个问题……
他抬头看向吴庸,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脸上。
都在想?他会怎么办。
陈韦平嘴角勾笑,眼?神就半晌未变,牢牢的盯着江启。
江启认真的向吴庸问道:“你之前说,你只是因为看不惯别人考核作弊,就简单嘲讽了两?句,你嘲讽的是什么?”
现下想?来,他被吴庸以往的印象和示好?给蒙蔽了,误以为吴庸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潜意识的说话就会偏向自?己,但万一?那话就是正戳人家痛楚的呢?
譬如陈韦平被侯府发配这?里,到底也才十七八,心里肯定惶恐不安,吴庸要是嘲笑人家这?方面的话,或者说人家亲娘早死之类的,也就怪不得别人会要欺负他了。
吴庸一?愣,但还是回答道:“我就是说他们再努力,也比不过我们自?己考进来的,家世再好?也不顶用,白白那么多交了束脩。原话我也记不太清了,但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当时?确实是我先幸灾乐祸的。”
这?个时?候,吴庸也不敢说假话,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语句看着没什么,但态度很?嘲讽。
江启看向陈韦平,见他没有反对,应该事?实就如同?吴庸所说的那样了。
他松了口气,说的是这?些就好?,否则他还真是做错事?了,问完之后,他才重新?看向陈韦平,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我没有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也还是会这?样做。”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吴庸这?种人到底是不值得相交。
陈韦平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心里有些迷茫,第一?次有人真切的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直接认定一?切都是他的问题。
吴庸满目羞愧。
这?时?候,夫子的过来打破了氛围,夫子端了餐盘在他们旁边坐下:“你们在做什么?”
“夫子。”江启叫了一?声,看神情,并未受太大影响。
陈韦平心情也蓦地差了起来,他跟夫子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也没再管吴庸。
吃完饭回到宿舍之后,吴庸已经在里面了。
江启没跟他打招呼,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掏出书本继续看书。
吴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了过来:“江启,对不起。”
江启抬头看他,也不知作何表情,他对吴庸没那么深的感情,至少跟方量他们比起来,吴庸仅仅就是个交集不多的室友罢了。但在宿舍中,吴庸是主动接纳他的人,所以好?感也有那么点。
现在一?下子要笑着说没什么,似乎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