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洱絮絮叨叨地埋怨,顾明昼静静笑了声。
“你笑什么?”
沈洱瞥他一眼,脸上微微发红,有些羞耻,“本座的姓顾的奴隶,本座睡在树洞很好笑么,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嘲笑本座?”
话音落下,顾明昼摇了摇头,缓慢抬眼看他,忽然伸出手,在兔子柔软的墨发上轻轻摸了摸。
力道很轻,很温柔,离得这样近,甚至能够清楚看到他眼底的缱绻笑意,沈洱一瞬看得呆滞。
“没有,我在想……”他说,“尊上没有我也能照顾好自己,很厉害。”
第一次被顾明昼这样夸奖,沈洱脸颊和耳根莫名开始发烫,心跳都快了几分,他连忙把顾明昼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拍开。
“用你说么,本座早知道指望不上你了。”
这人干嘛突然对他大献殷勤?
沈洱脸红红的,不想承认自己居然有一点喜欢被顾明昼夸赞的感觉。
他想不太明白,为什么顾明昼夸他的时候,和左右护法夸他的感觉不一样。
左右护法明明连他第一次打猎,猎到只掉了毛的老母鸡,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可顾明昼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很厉害,沈洱心底就隐隐有些得意,甚至有种想晃晃尾巴的冲动。
难道是因为顾明昼是他的死敌,被死敌夸奖,所以感觉更爽么?
沈洱正胡思乱想着,顾明昼却出了声,声音难得温柔,“回去么?”
闻言,沈洱想起那个可恶的魏燎,磨了磨牙道,“回去可以,本座要你揍一个人。”
顾明昼毫不犹豫,“好。”
沈洱:?
他还没说是谁呢,顾明昼怎么今天答应得这么快?
沈洱试探着恶狠狠开口,“是会揍得很痛的那种,可能会把他打死,或者下半辈子不能生育。”
顾明昼沉思片刻,“好。”
沈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人几时答应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利落过?
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可怕原因,沈洱毛骨悚然,不敢深思。
圈套,一定是圈套,他才不要中计!
忽然间,树外的雨声更大了些,淅淅沥沥的秋雨吹打在林间落叶上,噼啪作响。
顾明昼望着面前的树洞,心尖微微痒了几分,先前他知道兔子会假孕之后,也查过一些有关兔子这种小兽的书目。
听说兔子怀孕之后会筑巢,用干草打造一个温暖安全的小窝,在这个小窝里,兔子会很有安全感。
他今日才知兔子的世界是这样的。
看起来的确很暖和舒适,而且,有种令人心安的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