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河不容反抗地侵占了袁秋柏的领地,吻得又急又重,像个毛头小子,两?个人唇齿分开时,李易河看?到袁秋柏耳垂微微变红了,他?眼里?笑意更深,觉得怀里?人实在惹人喜欢。
袁秋柏原本想从病床上下来,刚一动,却又立马停住,她回过头无奈地看?着李易河,李易河脸颊微红,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歪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笑道:“生理反应,chère你好可爱,没办法嘛……”
袁秋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自己下了床,回头摸了摸李易河的脸,说?:“看?来确实不怎么严重,但是还是要?好好休息,不许做,也不许想。”
晚上的饭是乔雅致从家里?带来的,张妈炖了一下午的汤,拿出来时还冒着热气,她不仅带了李易河的饭,给袁秋柏也带了一份。
尽管看?到儿子没什么事,但乔雅致依旧不太放心,又去找医生仔细询问情?况。
袁秋柏把李易河的那?份饭菜打开,耐心地用勺子一勺勺喂给他?吃,李易河从前在袁秋柏这里?从没有过这种?待遇,整个人的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老老实实坐在病床上,袁秋柏送过来什么,他?就吃什么,连平时不喜欢的青椒都连吃了好几口?。
乔雅致从病房外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自家的傻儿子一脸幸福地吃着青椒,袁秋柏一丝不苟地给他?喂饭,那?严阵以待的小模样像是在完成什么极难对付的工作。
乔雅致捧着脸站在门口?看?了会儿,直到他?们吃完饭,她才假装刚回来一样,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袁秋柏站起来,把病床边的作为让给她,乔雅致拒绝了,她环顾了一圈病房的环境,感觉不够好,便说?:“大宝,这个房间?不好,我?一会儿去跟钱院长商量一下,让他?给你换个房间?。”
乔家是中央医院的大股东,因此乔雅致的要?求对他?们来说?毫不过分,钱院长巴不得有这个献人情?的机会。
李易河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乔雅致见不得儿子吃苦受罪。反正没什么事,乔雅致便坐下来给两?个小孩削苹果吃,她一边削,一边跟袁秋柏闲聊说?:“青川爱吃苹果,但是洋洋不怎么爱吃……洋洋小时候胃口?很好,他?长个快,家里?的剩菜剩饭都是洋洋解决的,不过他?吃之前都要?问一句‘这谁吃的?’,假装自己很讲卫生……”
袁秋柏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李易河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并不知道关于弟弟小时候的这些?事。
“还有啊,你爸爸没走的时候我?们还没回乔家住,你大哥有次过年?的时候跟洋洋说?其实你是外星人,洋洋还真的信了呢,天天跟你爸爸要?天文望远镜,说?想在天上看?看?你。”
正听着,袁秋柏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洪兴邦打来的电话,她走出病房,接通了电话。
车祸的真实原因和袁秋柏猜得差不多,背后主使就是几个这段时间?被李易河清算的元老,他?们走投无路,便开始狗急跳墙,连行凶的司机都不是从黑市找的,而是花了几千块钱从劳务市场上找的人,公交车也是临时偷来的,所以李易河这边才没受到任何消息,也好在他?们找的人是野路子,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
袁秋柏把钱转给洪兴邦,然后将调查结果发给乔高峯,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她插手了,乔高峯自然会解决。
她打完电话,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外面又抽了支烟,等晚风把自己身上的烟气都吹散了,袁秋柏才回了病房。
现在大概九点多点,袁秋柏回去的时候看?到李易河已经浅浅地睡着了,他?平时睡得不会这么早,但是今天过得实在太过跌宕起伏,又受了伤,加上吃的药里?有助眠的作用,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乔雅致给儿子掖了掖被角,然后拿上手提包,小声问袁秋柏:“方不方便出去聊会儿天?”
袁秋柏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擅长跟乔雅致这种?性格的人相处,倒不是说?这种?性格有什么不好,只是很容易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乔雅致嫌弃外面的椅子不干净,就没有坐下,两?个人边走边聊,她问:“小柏今晚还回家吗?”
“不回了,我?在这里?守着他?。”袁秋柏声音很平静地回答她。
乔雅致叹了口?气,“在医院睡觉很累的,青川的伤势不严重,你不用太担心他?。”
她又笑了一下,说?:“不过我?知道,就算我?这样说?了,你也是不愿意回去的,是吧?”
乔雅致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处会露出几根细纹,那?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袁秋柏忽然想起,李鹏举去世之前的那?段时间?,乔雅致是一个人守在医院里?的,所以她才会说?在医院睡觉是很累的,并且笑容里?也带了些?过来人的难过。
袁秋柏忽然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乔雅致。
但是很快她的顾虑就消失了,因为乔雅致笑吟吟地起了另一个话头,她说:“可能说出来你不会信,但是我们当年决定生洋洋,其实是因为太想青川了。”
袁秋柏茫然又难以理解地看过去,乔雅致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中央点了点,狡黠道:“这事可别告诉洋洋。”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称赞母爱,但是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最真诚、最热烈、最无私的爱,一定是孩子对母亲的爱。”乔雅致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是很难得?的,青川不在我身边以后,我很想念他,也很想念那种被爱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