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用担心,回去祭祖的时候我会帮他点上香的。”
顿了顿,男人又看着她轻声说:“不管雅学在哪里,他都姓黎,是黎家的子孙,这是没有人能否认的。”
“……”
无声的对视。
即使方咛听得明白他每句话里的别有深意。
是啊,谁会有意见。
毕竟他黎雅博都多少年没在澳城过年,没回乡拜祭过祖先,也没见谁有意见。
他姓黎,雅学也姓黎,可方咛不姓。
她是这个家中夫权的附属,没有自主的人生,没了丈夫的庇护,她甚至比雅学还不如,是随时都可以被黎雅博踢出局的外人。
黎雅博看似对弟弟体贴,知道她和雅学感情好,彼此之间舍不得分开,留她在栌城陪伴雅学,实则就是逼她在黎太太的身份和雅学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方咛沉默,黎雅博拍拍她的后腰,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个年,你安心地留在栌城陪雅学过完,等过完年,就送他出国念书。”
见人说人话,可黎雅博这种人虚伪惯了的人,哪怕对着人,也不爱说人话。
他最爱把自己无耻的行为用文质彬彬的笑容来粉饰。
他在变相地告诉方咛。
就算她选择了雅学,雅学还是要出国。
她和雅学,只配被动地接受男人的安排。
可方咛不想,她说:“我想陪读。”
哪怕只是、表示一下她的反抗。
即使她知道这没有用。
她不想他安排什么,她就全盘接受,哪怕嘴上说一句不愿意也好,至少自己心里能好受些,不会那么憋屈。
至少可以证明,自己是一个有思想的活人,而不是一个安之若命的死人。
方咛坐在他腿上,两个人离得很近,其实已经足够他听清。
但黎雅博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陪雅学一起出国,”微微停顿,方咛轻声说,“如果你非要赶他出国的话,就连我一起赶出去吧。”
几秒后,黎雅博淡淡笑了。
接着他没什么情绪地说:“哦,我放你和雅学一起出国,然后让你们在国外尽情乱搞吗?”
方咛一恼,应激般地反驳:“你胡说什么!你明知道我对雅学根本没有——”
话未说话,下巴忽然被捏住。
黎雅博笑看着她,轻轻说:“好,我不胡说,所以你也别再说这种不可能的傻话了,嗯?”
他永远都是这样,总能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最独断专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