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沈扶行大礼。
皇帝背对着沈扶,站在门前看着屋内半晌不言,他身侧站着的勐王也是这般姿势,勐王听见声音后,回头看了眼沈扶。
“皇兄,沈大人回来了。”勐王对皇帝说道,皇帝端站不言,勐王无可奈何,便不再出声。
皇帝定然进过内殿,内殿之中沈扶的东西不少,且摆放都在显眼的位置,皇帝只一眼便知沈扶住在此处。如今萧禹出事,沈扶便是最大的嫌犯。
一股股血腥气传进沈扶口鼻之中,那血腥之中还带着一丝苦味。
沈扶跪在冰凉的石板之上,身心皆浸泡在苦楚之中,她大氅之下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不断念着那保人长生的咒文,祈祷萧禹无事。
乌云蔽日,天地一片昏暗,两个时辰后,林英与太医院院判才满手是血的从殿内走出。
“参见陛下,勐王殿下,沈大人。”
二人行礼过后,林英道:“太子殿下所中之毒乃是禁毒檐上蛛,此毒药效极其猛烈,幸好殿下服入不多,且太医来的及时,从内而外逼出毒药之后,便可暂保性命。只是毒入体内一遭,脏器伤害十分之大,恰逢冬日,殿下若在年前足不出殿,好生安养,年前是能养回来的。”
林英此言利弊一语便知,太子重伤不能下床,不可劳心劳神,再不小心安养,恐怕日后都会落下病根。然谁人不知如今朝中要职都是萧禹掌管,前头萧禹南下一趟,要职已经分去不少,如今这般,恐怕还要分给其余皇子,那天命不佑太子的传言,恐怕不日便要再次传出。
皇帝沉默半晌,话语之中有些哀伤之意,他道:“即日起,太子卧床静养,不可有人随意前来打扰。林太医,用世间最好的药材,务必将太子的身子,在年前给朕养回来!”
众人下跪,“是。”
皇帝转身欲走之时,又回身看了眼殿内,但还是并未进去。路过跪地两个多时辰的沈扶时,皇帝留下一句让沈扶好生照看着萧禹后,便离去了。
“大人!”阿蝶一直在旁看着沈扶,皇帝走后,她快速跑下台阶,扶起沈扶道:“大人,您没事吧?”
沈扶踉跄起身,抬步上台阶之时有些腿软,她语气急促道:“扶我进去,看看殿下如何了!”
“是!”沈扶面上尽是急色,阿蝶不敢慢了。
沈扶抓着阿蝶的手,快步走进殿内,殿内血腥味更甚,沈扶进去不过几步路,便觉得自己似乎是泡在血水之中。
一路走进内殿,沈扶看见床上躺着的萧禹后,腿软了一下,她松开阿蝶,扑去床边坐下,轻声唤道:“殿下。”
萧禹无甚反应。
沈扶皱着眉,她眨眨眼,咽了咽嗓子之后,抓着萧禹的手,又唤道:“萧禹。”
萧禹还是未有反应。
沈扶有些慌张,她往前坐了坐,边唤着萧禹的名字边俯身,她想用鼻间试探萧禹的呼吸。
呼吸平稳,沈扶微微皱眉,想起身之时,背部却被萧禹的大手压住。
沈扶险些整个人实实在在压在萧禹身上,慌张之中,她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睁眼,胡乱作怪的人急道:“萧禹!”
“昨夜不是都商量好了吗,阿扶急什么?”萧禹笑道:“难道是怕我真的服药,来演这一场戏码?”
昨夜沈扶将那此间人及上主之事都说与萧禹听后,二人一拍即合便准备演这么一场戏,以此来引一引那背后之人的踪影。
因着说完后到了上值的时辰,沈扶并不知晓萧禹是如何计划的。
她经历过失去双亲及族人的痛苦,在这般事上总是不能平静,沈扶强硬地坐起身,话也不说便开始撕扯萧禹的中衣。
萧禹躺在床上双臂张开,任由沈扶撕扯,待沈扶从上而下依次看过,又逐渐摸过萧禹的胸膛及全身之后,萧禹才笑问:“怎么样,阿扶摸出我骨长几寸了吗?”
沈扶手还放在萧禹的腹中,闻言她用力按下去,说道:“谁叫你想出的馊主意,萧禹!”
见沈扶面上真有怒气,萧禹连忙坐起身,用力抱住沈扶道:“这些血腥都是林太医用草药熏出来的,血水也是从草药之中泡出来的,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怪我没有提前说与阿扶,擅自做了这事,阿扶原谅我可好?”
萧禹敞开衣裳的身子挡住沈扶鼻间的血腥气,沈扶细细闻了闻萧禹颈间,确实不见血腥气。
这般大起大落,见他无事沈扶怎么会责怪,她放松下来,靠着萧禹道:“陛下动了怒,看都不看你一眼,殿下日后,还要想着如何说与陛下听。”
萧禹胸膛颤抖,是在笑的缘故,“无事,我自有说法。阿扶日后多唤我的名字可好?”
沈扶抬头与萧禹对视,半晌后又低下头道:“嗯,好。”
萧禹笑笑,说道:“我离京之前,派人去查的炸药之事,今日有眉目了。”
“是谁?”沈扶急迫问道。
萧禹道:“不知,长风去拿消息了,当是快要回来了。”
此事乃是重要线索,沈扶自然有些急,但也无可奈何。
她刚点点头,便听外面传来阿蝶的声音:“殿下,长风回来了。”
雪下罪恶
沈扶扶着萧禹的肩膀坐起身,起身之时随手帮萧禹拉上了中衣带子,待萧禹穿好衣裳后,沈扶才朝着外面说道:“进来。”
长风不过片刻便走进来进来,他脚步匆匆,显然是听闻外面之事后,又闻见屋中血腥气,进来后,面上对萧禹的担忧险些收不住,“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