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是一个团队的成员,从出发的那刻起,楚少龙对“斩首”的另外11个成员都肩负责任,不可能丢下任何一个不管,同样他也不可能由着薛若冰这么慢吞吞地拖后腿。当下,楚少龙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拦腰抱起了她。而薛若冰反应也很快,身子才被楚少龙抱起,已经把手锁向楚少龙的喉咙,手指往喉管用力按了下去,吼着:“放下我!”
&esp;&esp;楚少龙说:“我知道你不可能捏断我的喉管,都这个时候了,大家都妥协一下吧。我知道你很高傲,加上一开始接触产生了一些误会,使得你对我们有很多不满。但无论怎么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在来之前我都已经说了,我们这1个人未必都会死在这里,但肯定不可能都活着回去。死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但我们都更希望死在敌人的手里,而不是自己人手里,是这个道理吧?”
&esp;&esp;听楚少龙这么一说,薛若冰的手终于放了下去。楚少龙抱着她,踩着泥泞前行。这里跟国内的那些农村没什么区别,土地,庄稼,以及仅有两层楼的砖瓦房。
&esp;&esp;铁英雄和文于斯已经到那户人家敲开了门,用汉语说他们也听得懂,也能说,只是相对标准的普通话说得有点生硬。其实这也不足为怪,当年几十万远征军开进缅甸,大战之下,部队被打散,有许多远征军士兵没法回国,为了躲避敌人和战火,就在附近流窜,有不少人都流窜到了这片荒漠地带,然后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esp;&esp;所以,这里的通用语言就是汉语,方言则比较杂,有说云南话的,有说四川话的,也有说泰国语的。
&esp;&esp;房子里住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说楼上有两间空房子。
&esp;&esp;铁英雄说大概要休息个一天半天的,洗个澡,还可能吃顿饭,一共四个人,问要多少钱。
&esp;&esp;老头似乎做这样的生意并不少,就问:“是人民币吗?”
&esp;&esp;铁英雄说:“我们有泰铢。”
&esp;&esp;老头便竖起了两根手指,说:“给两千泰铢吧。”
&esp;&esp;铁英雄也没说什么,两千泰铢相当于人民币400块,算起来并不贵,当即就打开了密封的包,从里面拿出泰铢,数了两千给老头。
&esp;&esp;很快,楚少龙抱着薛若冰也赶到了。
&esp;&esp;老头的目光一直盯着薛若冰的脸上和身上看,直到薛若冰剜了他一眼。
&esp;&esp;楚少龙把薛若冰放下,问清楚情况,先让铁英雄上楼洗澡换了衣服休息,然后让少年帮忙打一盆热水,要一块毛巾。
&esp;&esp;老头把铁英雄他们带上了楼,楚少龙帮薛若冰将那只崴了脚的鞋子和袜子脱掉。薛若冰知道楚少龙要干什么,但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紧张和反感,反正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也只能抱着楚少龙教她豁出去的想法无所谓了。
&esp;&esp;楚少龙一手握住她的小腿,一手抓住她的脚掌,慢慢地摇动,然后用力一扯,如此反复地摇动几次之后,又用手搓揉了一阵,这让薛若冰感到很舒服。随后,楚少龙不知道用了一种什么功夫,双手在那里呈圆形比划了几次,然后再将手掌握在她的脚踝,竟然有一股强大的热流包围着。
&esp;&esp;那股热流持续升温,到后来竟然发烫,让薛若冰有些受不了,而楚少龙的额头上也滚下了大颗汗珠。
&esp;&esp;少年将热水端来,楚少龙住了手,拿起毛巾,拧干净了水,然后包住了薛若冰受伤的脚踝,说:“敷三次,就会好了。”
&esp;&esp;薛若冰很奇怪地问:“你刚才那是什么功夫?”
&esp;&esp;楚少龙说:“小周天法。”
&esp;&esp;小周天法?薛若冰心中一震。她还记得,老早的时候楚少龙就跟他爸练习了一种很厉害的气功,就是小周天法,只是她不知道小周天法可以疗伤,才这么一问。
&esp;&esp;楚少龙用热毛巾给她敷过三次后,就喊她站起来,试着使力,果然神奇得很,一点都不痛了。
&esp;&esp;薛若冰不得不佩服地说:“还算有点本事。”
&esp;&esp;楚少龙故意说:“这算不得什么本事,小儿科而已。像我们这种经常生活在各种恶劣环境中的人,必须懂得各种各样的自救方法,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的医疗常识,以及人体结构等等都必须了如指掌。而且,我爸本来就是个深山的老猎人,懂很多伤病的疗法。”
&esp;&esp;薛若冰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人才。”
&esp;&esp;楚少龙一笑,问:“人才跟臭虫能画等号吗?”
&esp;&esp;薛若冰不想打自己的脸,只好说:“当然,臭虫也分有本事和没本事的。”说着往楼上去了。
&esp;&esp;老头正从楼上下来,又不免多看了薛若冰一眼,然后对少年说:“阿三,你先看着,客人有什么需要的,招呼一下,我到外面的商店去买点东西回来。”然后也客气地给楚少龙说了,有什么需要就找阿三。
&esp;&esp;楚少龙点了点头,跟着薛若冰上了楼。
&esp;&esp;薛若冰从密封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包,把楚少龙支到文于斯休息的那个房间去了,然后才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内衣和外套,还有唯一一双平底布鞋,等铁英雄洗完了澡,她好去洗。
&esp;&esp;当她正看着一身湿漉漉的自己而用手去整理的时候,楚少龙也过来拿东西了,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薛若冰顿时间羞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问:“你就不知道敲门吗?”
&esp;&esp;楚少龙看了看门,说:“门都没关,我敲了干什么,提醒一下你吗?”
&esp;&esp;薛若冰不说话了。
&esp;&esp;楚少龙也没说什么,从密封袋里拿出自己的衣物,正准备出门去的时候,才突然说:“对了,我们现在是情侣,我们得住在同一个房间,我怎么能去那个房间呢?差点就搞砸了。”
&esp;&esp;薛若冰气得粉脸陡变,指着楚少龙,只从牙齿缝里蹦出了一个“你”字。
&esp;&esp;楚少龙走过去,把她的手压了下去,说:“我真不知道你们情报处是什么规矩,但在我们军方,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每一个行动成员都必须做到随时随地地牺牲的准备,这种牺牲包括生活习惯,包括人格尊严,甚至,包括生命。一切都只为了保证行动的最后胜利。”
&esp;&esp;薛若冰不说话了,因为情报处的规矩比军方更严格。
&esp;&esp;楚少龙又说:“以后,我们肯定会住在一间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本来呢,为了人前把戏演到以假乱真,在人后也得多加练习,养成习惯。但我知道你不会有这样的牺牲精神,我就退一步——有人的时候我们把戏演好,没人的时候我和你秋毫无犯,怎么样?”
&esp;&esp;薛若冰坚决地说:“不行!”
&esp;&esp;楚少龙问:“怎么不行了?”
&esp;&esp;薛若冰说:“我最大的退步是可以和你住一个屋子,但是不可能跟你睡一张床上,我会恶心和呕吐的!”
&esp;&esp;楚少龙愣了一下,旋即点头答应:“没问题,我就睡地上吧。沙漠丛林都睡过,房子里至少还能遮风挡雨,没什么的。”
&esp;&esp;薛若冰洗完澡刚躺下想睡觉,楚少龙便开门进来了,弄得她没法睡了。虽然有约定在先,她睡床上,楚少龙睡地上,可卧室是一个私人空间,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其别扭可想而知。但她除了对楚少龙报以厌恶外,没有别的办法。若要赶楚少龙出去,那是她无道理的过分。
&esp;&esp;楚少龙把门关上,拉过了一把木椅子,靠着椅子休息。
&esp;&esp;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外面那淅淅沥沥的细雨声,历代的文人墨客都说听雨是一件很有诗意的事情,可楚少龙听着那雨声,有一种莫名的烦躁。这种烦躁一是因为天气,没想到会这么不巧,一到这里就下雨,若不然,他们已经顺利到达沙城了;其二,薛若冰的脾气,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堪称有史以来他遇到的最糟糕的搭档。
&esp;&esp;在没有最佳默契的情况下,靠这1个人,别说杀小泉森喜郎了,就只是黑蝎这一关就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