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过西瓜,对阿尔文甜甜一笑就大口大口啃起来,好像啃的是亚尔弗一般,啃死他啃疼他。
阿尔文的脸又红了,他想摸摸自己蓝毛,但手上还沾了西瓜汁,险之又险及时收回了手。
他今天右耳的耳钉换了一排更闪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在你们吵闹欢笑的时候,克莱斐尔其实注目着你。但看你的人实在太多,而他的目光又是那样的安静,你很自然就将他的视线忽略。
他看着你穿的裙子,裙上绣着细碎的小花,他看着你的指尖,沾了西瓜汁湿润薄红。你笑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好像有一簇火有一束光将你燃烧将你照耀。
你的肢体柔软,像一阵风,你坐在椅上,短暂停留,而餐祭过後,你又将去到哪里。
克莱斐尔吃完西瓜,默默地离开,知道他喜欢独处的哥哥们没有叫住他。
他要回到自己的画室去,拿起画笔,在炎炎夏日在西瓜的清甜里将你画下来。
关于你,这不是他画的第一幅;你不知道呢,在你以为你们毫无交际的短短几天里,他已经疯魔般地画了你五张画像。
初见,你在他眼里像一个怪物,披了美丽的皮囊,装着人的模样轻言细语。
你若是看到那幅画,说不定会吓得叫出声来。人脸的背後张牙舞爪,丑陋癫狂,血腥、暗沉、腐蚀、斑驳,如鬼如魔。
第二次见面,是在早晨的餐厅里。你吃得那样的幸福,妖魔吃人类的食物也会快乐吗,克莱斐尔沉默地画了第二幅画,半兽半人,因贪吃僞装成羔羊。
第三次,是他在花园碰到了你。你蹲在地上试图跟玫瑰交谈,你问玫瑰为什麽不说话,是不是天太热口太渴无法开口,你给玫瑰浇水,他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凝望你。
在他的画中,你从兽人变化为了花的精灵。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可惜那花精灵是个坏蛋,一边踩着花蕊一边啃食花瓣,还厌弃地觉得不好吃。
或许在他眼里,你只是嫌弃玫瑰才给它浇水。
第四次,你夜里睡不着,在花园里散步走来又走去。那夜月太亮,蝉鸣声声。
他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到你,这一幅画里,你成了林中孤独的女神,月色徘徊下,一道灰白影。
第五次,他即将奔赴的这一次,你不是妖魔兽不是灵鬼神,只是一个夏日悠悠里吃饱西瓜想睡懒觉的女孩。
你是夏日的风,夏日是他的梦。
他没有跟你道午安。
星际玛丽苏18
昨夜你贪凉,把室温调节器的温度弄得很低,今早一起来你就头昏眼花浑身乏力。
你躺在床上,浑身发软,支棱着起来把调节器关了。
你昏昏沉沉爬到床上去,盖好被子,却怎麽也睡不着,只是一味的晕眩,十分不舒服。
亚度尼斯按照你惯常的用餐时间给你备好了早餐,却怎麽也没等到你的到来。他担忧地来到你的房间外,敲了敲你的门,没有人应。
你没有反锁,他在门外喊了你几声,又等了片刻才推门而入。
你烧得脸通红,浑身还发着抖,颈间的热汗将睡裙都微微浸湿了。
亚度尼斯抱你起来,问你怎麽了,你也只是颤抖着,低泣着,说不出话来。
亚度尼斯抱着你去了医院,其他几位兄弟都已经上班的上班,做事的做事,只有亚度尼斯,他只需要一周去一次餐厅即可。
克莱斐尔虽然放了假,但他通常都呆在自己的二楼平层里,不断地画画。吃饭就是喝营养液,维持基本的生存条件,醒了画,画累了睡,睡醒又开始画。偶尔才出来跟兄弟们见见,一起吃吃饭听人说说话。
你的病情不严重,但恢复需要一段时间。平日里你不觉得多吃几根冰糕多放纵一下有什麽关系,可等生病的时候,你才後悔平日里的习惯不够健康。
你躺在亚度尼斯的怀里低泣,浑身肌肉又软又疼,脑袋好晕,嗓子也不舒服。
护士拿着针要紮入你的血管里,你不敢看,亚度尼斯捂着你的眼,你的眼睫微颤着,像被捉住的蝴蝶试图挣紮。
“不要怕。”他的声音低沉,可靠,又带有太阳般的暖意。
所有的兄弟中,或许他是最像大哥的那一个,不是外貌,而是性情,都是那样的可靠而沉稳。
你迷迷糊糊把他当成了奥斯蒙,你小声呢喃出声时,亚度尼斯的心顿时沉郁了下来。
他搂着你,捂着你的眼,你颤抖着怯怕着,为了安抚你,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在。”
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好似有软刀在心口作画,弯折绵延,留下一道又一道口子,软刀划过後,那血才慢慢地渗了出来。
六个兄弟都知道你对大哥奥斯蒙的依赖,可即使知道,真切地体会到时,疼痛并不会因为知晓而减少半分。
身为弟弟,他理应克制住自己的内心,不要对大哥喜欢的人有哪怕半分的欢喜。大哥不但是亲人,也是恩人,他每一道看向你的明显或不明显的目光,都是对大哥奥斯蒙的僭越。
可如果人真的能够做到完全理性,那就能冒充机器産品。
他搂着你的这一刻,他期望在你眼里的他,只是亚度尼斯。
可他捂住了你的眼,你的心里只有奥斯蒙。
“我在,别怕。”他一声声安抚着你,你感到安心,慢慢昏睡了过去。
午後,克莱斐尔醒来。
第五幅画已经完成,他默默看了许久,却觉得还是不如真人。
他想再见你一面。手上都是油彩,脸上也沾了几滴,克莱斐尔将自己洗净,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