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你的确是为了不吃苦头主动求饶,但后来,从我问你问题开始,你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吃不吃苦头上了,所有的表现都在告诉我,你怕死。有点认知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非常残暴的将领,对待本国百姓都算的上平和,可你居然会怕死,是我表现的很暴戾……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会要你命的事情,怕我知道?比如,那位公子的出身?”萧弃指尖轻敲腰间甲胄,金属清脆的碰撞声宛如催命的刀光剑影,每敲一下都会让刘三金理智多崩盘一点。
白弋抿了抿唇,从萧弃引导刘三金开始,他的神色就越莫名,只不过萧弃是背对着他的,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刘三金自认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从他家至今什么苦头没吃过,当然,能少受一些折磨自然更好,只要不死,什么美好的人生没有?
可碰上萧弃,他才知道,贪生怕死是美德。
“我说,我说。”刘三金想,他还硬挺什么,人家什么都知道了,倒是显得他冥顽不灵的很。
萧弃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刘三金的肩,那和蔼可亲的样子真是十足的有迷惑性。
“都起来说话吧,这样回话,不方便。”
刘三金没空思索这句话中的不方便指的是什么,白弋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端着副看好戏的姿态,眼神在萧弃和刘三金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萧弃抽空回头扫了眼白弋,眼中警告之意甚重,白弋干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无声告诉她不会再看戏了,萧弃才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白弋:嘁,热闹都不给看,小气死了。
“谢大人!贱民这就把真相告诉您。是这样的,贱民出逃遇到大人后便被带了回来,本来想着那就这样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是跑了,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刘三金脸上的谄媚浓郁极了,话里话外也都顺着萧弃的意思来。
“继续说。”萧弃抱臂靠在支起营帐的撑子上,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后来我同这些人被分到了一个帐子里,那时讲真的,大家都没啥想法,都很老实。直到有个兵老爷打扮的人带着一位公子走了进来。”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
“虽然也挺脏的,但也比别的地方好,您先休息着,到时我会来带您离开。”
刘三金并不认识这个被带进来的人,但那引路的将士他倒是有点眼熟,好像是当时把他押回驻地的其中一人。
他寻思,看这兵老爷的恭敬样,面前这位身着月白绣锦衣袍的公子应该是什么有地位的官家子嗣。
本来他想着这会儿还是安稳些好,就没有打招呼,毕竟现在这情况,他们真没那功夫劲儿。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贵公子反而主动同他们说话了,这面子不能不给,若是傍上了,等还有命活着,他哪里还用待在这贫瘠之地跑商,做那成为富的白日梦吗。
“你好,问一下你是附近的村人吗?”那贵公子这样问刘三金。刘三金挺纳闷的,觉得这贵公子应该不怎么出远门,离这最近的村子可有一座山挡着呢,另一边的宕山关又是驻地,百姓无事不得外出的。
他的打扮也不是村人打扮,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可碍于自己的谋划,他还是面不改色的说了假话,称自己是附近村子的人,是因为外出路过关南村被抓到这的。
在刘三金的印象里,有钱人都应该是精明的,但他面前这人不知是真的傻,还是装的,这么浅薄的谎言他都信。
于是两人顺着这个话题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贵公子表现的非常健谈,若不是无酒无月无风,他们指不定连把子都拜了。
至于一个帐子中的其他人则像入定一般,完全不想和这两人搭边,个个愁眉苦脸的坐在角落放空自己。
刘三金人心眼很多,他那绿豆大的眼睛飘来飘去扫视着别人,总能现些难以观察到的细微之处,但又会在对方察觉时回归原位,神态自若的像什么事都没干。
他现虽然他们之间聊的很投机,可对方至始至终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只让他称呼他一声贤弟便可。这可让刘三金尝出味儿来了。
“说起被押在此处,刘兄就不觉得憋闷吗?明明你们也没有同那些尸体接触过,却无缘无故的连坐,现在有家不能回,甚至连身子都无法清洗干净,活像被圈养的牲畜。”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一时间那些放空自己的人也回过神来,个个神态愤恨,好似那些人是杀父仇人一样,嘴上把不住门的也开始小声的抱怨。
刘三金愣了下,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对方这话中意思又是实打实为他们打抱不平,实在是不好意思揣度人家的心思。
“有是有点的,但兵老爷的话我们又不能不听,再说人家也没对我们怎么样不是吗?”刘三金呐呐道。
谁料贵公子却摇头一脸惋惜的说:“脏的像逃难一样,吃喝又跟不上平时水平。被关在这限制了自由,这还算什么好?我看啊,刘兄不如讨个说法,拿些好处也比干坐着虚度光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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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金一听,是这个道理,如果得病了,这东西讨上还能接济家人,若自己也安康,那生活条件不也能改善一下,何乐而不为。
刘三金点头表示赞同,贵公子一看人说的通,当即乐得一撩手,下摆中夹着的玉佩便被带动着露了出来,尽管那人反应及时将动作收住,可刘三金的眼睛还是被玉佩闪了一下,就这么一瞬,刘三金便将玉佩上的花纹牢牢记住了。
可他又不敢问,生怕两人间没话题了,他就着怎么讨好处同对方商量了起来。
当商量的结果是闹事时,刘三金倒吸了一口冷气,闹事和讨说法看起来都差不多,但讨说法是他们有理,可要是闹事,别说理了,有没有命都难讲。
“刘兄若怕营地的主将回来会逮你个现行,那倒不用担心。现如今主将在处理别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完全可以用这空缺时间尽可能的为自己多讨些好处,普通将士没有主将命令拿你是没办法的。”更何况,以刘三金这爱自作聪明的性子,必然会多带些人一起搞事,到时一句法不责众也就草草了事了。
也不知对方是何等人,竟然知道驻地大大小小的近乎所有事物。若说他没点身份,穿着打扮和将士的态度就推翻了这一点,但要说他身份不一般,刘三金也没见其他有地位的人来看他,而且这人开口闭口好像一直想让东齐军吃苦头的样子。
再加上那玉佩的纹饰,好像也有哪里不对劲。
刘三金想是这么想的,可心中贪欲一起,什么理智都不复存在了,只想多占些便宜来填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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