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把打火机握在掌心,往场下看,沈纵京刚好完成一个漂亮的打板投,篮网仍旧因惯性晃动着,他在跟旁边的哥们碰拳的时候回了下头,视线正好跟她的在半空中相接。
吴方他们还一无所知地喊他名,他懒洋洋应一声,并不回头。
她的笔跟速写本都没抽出来,包搁在旁边,细白手指握着那把打火机,在目光相接时,按在机匣的手指使了记力。
火舌无声蹿起,又很快在漆黑夜幕收拢。
掌心在被灼热的空气中生出轻微的黏腻,银质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掉进裙兜里,裙摆在夜风中微晃着。
沈纵京运着球,朝看台上看了第二眼。
这次目光相接的时间比第一次长很多,他带球穿过几个红队试图拦截的队员,盯着她的眼睛,进了第二个球。
利落漂亮。
目光全程没有松。
她也回视着他,在球触地的时候才若无其事收回视线,手指在裙摆轻点着,耳根微红。
沈纵京的心神也被弄散了点,表面上不太看得出来,但球打得有轻微的燥。
他们今天开始得晚,上半场还没结束,她没等上半场结束,喝完一整盒白桃牛奶,退了场,从欢呼热烈的女生间穿过,在球场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烟。
结账的时候,店员朝她手里的空奶盒看了几眼:“你也喜欢这个牌子呀,最近有个男生,帅得打眼那种,每次打球前都来买这个牌子的白桃牛奶,不知道是不是给女朋友买的。”
手腕上的细链一下下晃,她低头调付款码,轻声回:“大概是吧。”
扫码机嘀一声,她没回球场,在便利店外打了根烟。
店员百无聊赖,扯着嗓子跟她聊天:“等人啊?”
飘散的烟气顿一下,过两三秒,她点了下头。
入了九月,天气还没有显露出什么转凉的迹象,但晚上开始起风。
烟气在半凉不凉的风中徐徐飘着,她出着神,捋了一把颈侧的长发。
心口轻微地燥,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沈纵京从球场出来了。
他身上的球衣没换,一身清爽的运动气息,跟她擦着肩进便利店。
白桃气味浓重,她垂着眼睫,抽完最后一口烟,听到身后店员问:“这个又是给女朋友买的?”
沈纵京靠在柜台边,一身带劲的少年感,懒散嗯一声。
她的视线第三次跟沈纵京相触。
柜台上放着一罐汽水,一支甜筒,店员说的应该是那支甜筒。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出来的时候,她的一根烟正好抽完。
他从她那儿接过烟头灭了,领口因此也沾了白桃的味道。
胸口轻微地燥,她咬了下指节骨,沈纵京抽出她对面的凳子坐下。
刚才球场上的一把暧昧在此时变得昭然若揭。
她问:“中场休息?”
“没有。”
“那你怎么出来了?”
“打火机丢了。”
“不是有备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