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儿走到跟前,双手叉腰,看见大盖帽也完全不放在眼里,面色不善地问:“刚跑掉的那个,是不是萧才良?”
江岚汀打量了一下他眼角的疤,差不多有她小拇指那么长,应该是条刀疤,堪堪避过了眼睛。
民警见没事就离开了,临走前提醒麻杆儿:“曹林森,你老实点啊,别给我惹麻烦啊!”
看来这麻杆儿还是派出所常客,民警的老熟人。
“是萧才良。”江岚汀回了一句。
“你俩啥关系啊?他进城干嘛来了?”麻杆儿皱眉点了根烟,当场吞云吐雾起来。
“我姐夫。”江岚汀顿了顿,又道:“他家在这,所以经常进城。”
“经常进城?”麻杆儿瞪着凶狠的眼。
江岚汀说:“对。”
麻杆儿看着江岚汀:“他结婚了?跟你姐啊?”
“嗯。”江岚汀点点头,“前不久结的。”
“妈的。”麻杆儿把抽了一半的烟砸到地上,使劲捻了捻,“这王八羔子竟然还敢来,说话跟放屁一样。结了婚还不老实。”
一字一句都着狠。
江岚汀突然明白萧才良当初为什么不返城了。
根本不是为了乡村的教育做贡献,完全是因为在城里有仇家,不敢回来。
“刚才咋回事?”麻杆儿重新点了一根烟。
江岚汀用余光瞥了一眼,他抽的是牡丹烟,一款高档香烟。
一包好几块钱的烟,抽几口就丢,想起来再拿一根出来抽。
这做派,要么是有赚钱门路不缺钱的,要么就是不靠谱的败家玩意。
江岚汀言简意赅道:“他打扰我摆摊,被我男人揍了。”
麻杆儿轻蔑地“哈”了一声,笑着说:“狗改不了吃屎,惦记小姨子,还真是他这种屌人会干出来的事儿。你姐眼光真差,也是倒了血霉了。”
不,其实两人挺配的。
垃圾内部消化,省得祸害好人了。
麻杆儿叼着烟,好兄弟似的搂住了万景山的肩膀,“哥们,揍得好,以后下手再狠点。”
万景山还回味着江岚汀刚才说的那句“我男人”,在他印象中,媳妇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
听得他心头荡漾,头麻。
不知道是不是又开始烧了,浑身都烫烫的。
突然被不认识的人这么搂一下,他本能地想推开,但手刚抬起来,就被烟呛着了。
偏开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哎呦,哥们,你该不会不抽烟吧?”麻杆儿抽出一根,强行塞到万景山手里,“男人不抽烟咋能行,抽两根就习惯了。”
万景山摆摆手,拒绝道:“我不抽。”
麻杆儿看向江岚汀:“你不让的啊?”
江岚汀不置可否。
抽不抽是个人自由,她不管。
但她也没直说,省的麻杆儿非逼万景山抽。
其实麻杆儿也不乐意强人所难,既然人家拒绝了,也不会强劝。
他饶有兴致地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对他们都颇有好感。
“以后有麻烦了可以找我,隔壁春芳街,向阳录像厅,是我开的。”
“找不到的话,随便问个人都能给你们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