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
“楚月那边,林姑娘走了吗?”
“还没。”
白三奶奶先喝了口茶,坐那发呆了好一会,直到旁边的丫鬟提醒,三爷那边还等着呢。她才压住心里的烦躁,站起身,出了房间往书房那走去。
一直走到书房门口时,白三奶奶面上才又端起笑,却刚一进去,白三爷就问:“楚月那边怎么回事?听说发了好大一通火,谁惹到她了?”
白三奶奶觉得纳罕,刚刚三爷既是在会客,客人也才刚走,楚月那边的事,到底是谁过来嚼舌根的?三爷怎么知道得这么快?而且就这么点小事,也关心得这般到位。
白三奶奶斟酌着道:“就是心情不好,觉得闷,便骂了下人几句,声音大了些而已,也没什么。”
白三爷抬起头:“不是那林姑娘说了什么?”
白三奶奶摇头:“我也问了楚月,楚月说就是自个心情不好,跟林姑娘没关系。”
白三爷:“她现在还在楚月那?”
白三奶奶:“还在。”
白三爷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以后,就别让她再进来了。”
白三奶奶一怔:“这……楚月同那林姑娘投缘,今儿也是楚月差人出去将人请进来的。下次,楚月若还这么差人去请,我如何能拦着不让进,楚月要是知道了……”
白三爷打断白三奶奶的话:“那就不让她知道。”
白三奶奶有些愣住,白三爷抬起眼看着白三奶奶:“她大着肚子,自己不能出去,她身边就那几个下人,你还拢不住。”
白三奶奶忽然觉得眼前的丈夫,好似变得有些陌生,陌生到让她隐隐有点心慌。
白三爷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了,便放缓了语气,补充道:“楚月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要,你心里清楚。侯府那边每十天就来一封信,侯爷很是关心楚月的情况,咱们这边出不得半点差错。”
白三奶奶很少看到白三爷这么焦虑的样子,于是迟疑着问:“刚刚的客人,难不成是侯府那边派来的?”
白三爷只是看了白三奶奶一眼,没回答。
白三奶奶就当这是默认了,便叹了口气:“那侯府也真是,既这般放心不下,当初又何必真让她回来娘家这边养胎,如今弄得两边都悬着一颗心。”
白三爷:“现在就别说这些了,林姑娘的事,以后你都挡了吧。”
多年夫妻,白三奶奶看出白三爷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有些为难,一次两次能拦得住,次数多了,楚月肯定会怀疑,到时她还能怎么哄?这事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麻烦起来!?
……
此时,白楚月这边,林师师也准备告辞了。只不过离开之前,她看着房间里那支杏花,便走过去,又将一点灵气渡了进去。
“若哪天你着人去找我,但下人回来说我不在,而你又着急要见我的话,当晚睡觉之前,你从这上摘下一朵花握在手中入睡。”
白楚月:“什么意思?你为何会不在?你要去哪?”
林师师往外看了看:“兴许有人不想让我进来。”
白楚月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一下坐起身,正想说他们敢!只是将张口时,她忽然想起梦里看到的景象,这全府的人都不正常了,根本没人听她的话。
倘若,他们真将她囚禁起来,她如今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别说出府去,就是想走出这个房间怕是都不行!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良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他们会这么做吗?”
那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她的同胞兄长啊!而且府里还有母亲,祖母,外甥……
林师师淡淡道:“孩子出生之前,他们应当不会太为难你。倘若我真进不来了,你记住我交待过的事,哦,对了,这杏花只能用三次,必要的时候再用。”
白楚月脸色明显有些不好,林师师想了想,便道:“别担心,我会在外面看着的。”
白楚月:“我会不会死?”
林师师沉默了一会,才道:“世子妃,只要你真的不想死,我就能保得住你。”
她是能救白楚月,但接下来白楚月生产的那一关,还是得她自己渡过才行。剥离术印,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楚月咬着牙:“我不想死!”
她不仅不想死,她还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
从白楚月的院子出来后,林师师往正院那看了看。正院那边也栽了几株杏树,透过镂空花窗,能看到那边春光明媚,偶尔有下人走过,人影婀娜,花影浮动,好似一副画。
可林师师却不是在欣赏,在她眼中,那边的病气,明显比昨日重了几分。
可以预见,越往后,会越明显。
……
白府的马车送到白石街的街市口时,林师师便让马车停下,这里是个小集市。
车夫问:“姑娘不回医馆?”
林师师:“送到这就行,我还要买些东西。”
待马车离去后,林师师才往旁唤了一声:“王亭。”
不多会,王亭走到她身旁:“姑娘有何吩咐?”
林师师一边看着两边小摊上卖的东西,一边问:“我有事要同你们掌令说,他可在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