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却配着那样的性子。
&esp;&esp;无数个画面自脑海中涌现:
&esp;&esp;——温窈,你个死胖妞,怎么今天这么丑啊?校服都湿了啊?好可怜啊,怎么办啊,你求求我啊,求求我,我就放过你。
&esp;&esp;——温窈,她们要针对你,关我什么事?是我叫她们这样对你的吗?你不如看看自己现在有多滑稽,脸上都是口红,跟被标记的死猪一样,噗。
&esp;&esp;——她?就她,又丑又胖又低贱,我能跟她说句话都是我纡尊降贵了。
&esp;&esp;——作业被撕了?关我什么事啊?是不是你自己没写好作业,所以赖我头上,是不是你们那里出来的人,都跟你一样满嘴谎言?
&esp;&esp;犹如昨日般的话语一点一滴再次响彻在脑海中。
&esp;&esp;仅仅只是几次的撩拨之下,她勾了勾手,说出过那样话的傅远景,今天却可怜到找不到一个人倾诉,从而趴在她脚边,希冀着能够渴求一点一滴温暖。
&esp;&esp;温窈蹲下身子,用手掌丈量着傅远景脖子的纬度,她上手,虚虚掐住他脖子,回忆着她刚来这里不久时,傅远景狠狠踹她入水那一脚。
&esp;&esp;傅远景闷哼几声,似乎有些许不舒服,酒醉后的肢体不受控制,他哼着声音,将自己脑袋往前一伸,送到了温窈手上,温窈从虚浮的掐着他,变成实实在在的掐着。
&esp;&esp;“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真的还活着吗。”
&esp;&esp;“为什么,我忘记了好多事情,我快要,快要想不起你长什么样子了”
&esp;&esp;少年嗓音沙哑,无处不透着迷茫与痛苦。
&esp;&esp;他手堪堪虚抓着什么,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从下颚处滴落在白色长袖上,形成深灰色印记,有几滴泪掉在温窈手腕处,烫的她手一缩。
&esp;&esp;“你的眼泪,也是热的吗。”温窈轻轻开口。
&esp;&esp;“那你也该知道,没有人的眼泪是冷的。所以你需要别人的眼泪来暖你的心,我也需要欣赏你的痛苦。”
&esp;&esp;温窈的声音很小很小,她靠在傅远景耳边,就这样轻声呢喃着,倘若有第三个人看到他们,会误以为这是一对甜蜜到极致的恋人正交换着耳语。
&esp;&esp;温窈:“傅远景,你就是个废物,败类,活该被抛弃。”
&esp;&esp;“懂吗?”
&esp;&esp;温窈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脸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在梦魇中蹙眉而痛苦的模样,她的指腹一下下在他皮肤上打转,听着他呼吸声愈发沉重,温窈笑了。
&esp;&esp;傅远景忽然睁开了眼。
&esp;&esp;温窈笑容顿了一下。
&esp;&esp;温窈脑海里很不合时宜的蹦出一句话:
&esp;&esp;反派死于话多。
&esp;&esp;傅远景眼下乌青疲惫,却平添几分颓废的异样俊美,一双多情眸中此时此刻只倒映着少女的微圆脸庞,他呼吸都慢了下来。
&esp;&esp;太近了。
&esp;&esp;离得太近了。
&esp;&esp;温窈皮肤白皙且嫩滑,近看几乎无法看到毛孔,一双美眸大而有神,呼吸间清甜的香气从她的呼吸间跟傅远景呼出来的酒气暧昧缠绕。
&esp;&esp;傅远景眼前晃了晃,他摇摇头,定神,才确定真的是温窈,而不是其他人,他露出个难得的笑容,比女孩子略粗糙一些的大手握住她又滑又软的手腕,整个人像是某种大型犬,讨好的向前蹭着:
&esp;&esp;“你回来了?!”
&esp;&esp;他的指腹不断摩擦着那种温软。
&esp;&esp;“你手好冷,给你搓搓热。”
&esp;&esp;喝醉后的傅远景,没有口是心非的掩饰,剩下的只有对温窈下意识的靠近与依赖,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到温窈,他就忍不住往前凑。
&esp;&esp;看来,是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
&esp;&esp;温窈不动声色的舒展开眉心,她倒不怕傅远景真的听到,她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敷衍糊弄过去,只是麻烦,她不喜欢太麻烦。
&esp;&esp;看来以后,一些话还是只能在心里说说。
&esp;&esp;反派得有反派的自觉。
&esp;&esp;许是方才有些心惊肉跳的紧张,温窈也顾不上他动作的越界与语气中的亲密,或者说,她本身就习惯别人对她的讨好,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esp;&esp;温窈抽出手,“我回来了,你该走了,我要休息了。”
&esp;&esp;傅远景:“我不,我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
&esp;&esp;温窈挑眉,单手挑起他的下巴,随后别到一边,“那自己爬进来吧。”
&esp;&esp;得到应允,傅远景眼睛都亮了。他眼眶本身就有些泛红,变亮后带着几分病态感,像是下一秒他就会掐住你的脖子逼问你问题那般。
&esp;&esp;温窈得以抽身,她进屋子里,先是将外套脱下来放置在一边,又换上拖鞋,这才有闲心思看向门口,“爬进来,记得用双手爬,不然你就滚出去。”
&esp;&esp;一个喝醉酒的人,对于指令的接受程度远比清醒状态下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