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回事儿,”宋乐和有点慌,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错,“婆婆的人生经验可比我这没出过远门的小子深厚多了,我之后恐怕还需要婆婆关照呢。”
“哼。”说是这么说,苗医婆婆其实到也不是真心生气的,她也年轻过,当然知道年轻人到底有多坐不住,大部分也不耐烦听长辈的这些人生道理,宋乐和原因耐心倾听已经很不错了。
“算啦算了,你竟然没耐心听,我说再多也没什么作用。”苗医婆婆想到宋乐和来到苗寨之后这段时间的表现,感叹道:“何况你我性格完全不同,我的经验对你来说恐怕也的确用处不多。”
苗医婆婆算是苗寨中除了何红药之外与宋乐和相处最久的人了,自然看的出她行事大方、审慎自持、遵规守法,是那种重视规矩的大家族教出来的孩子,虽然待人宽宥、宽以待人,并不将自己的行事准则套与他人,但也绝不是那种行事偏激,行事畏畏缩缩的人。
她说的那些举措用于隐藏身份或许有可取之处,但与她来说违背本性,恐怕并非长久之道。这么算来,其实听不听的都无所谓,反倒是赶快让她有些自保之力比较重要。
并不清楚婆婆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宋乐和听到苗医婆婆的话之后倒是有些自己是不是让长辈伤心了的焦急。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苗医婆婆对他多有照顾,他也不是什么不知感恩的人,此时发现自己好像让老人伤心了,他也有些麻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乐和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忽然笑出来的苗医婆婆点了点额头的动作给打断了。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是我自己的问题。真是的,年轻的时候我最烦那些絮絮叨叨,满口大道理的老头子老婆子,没想到如今年纪大了,竟然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
不行不行,我得整理一下思绪,找找状态。循规蹈矩可不是我的生活态度,也不该是你这样年轻孩子的,仗着年轻,就该有股子心气,哪里要事事求全。这世上又哪里那么多可以求全的事情呢。”
说着苗医婆婆站起来,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你好生休养着,我回去整理一下这些年的积累。等过几天再来教你,等你学好了本事,天下那么大,哪里去不得。”
说着她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宋乐和与才进门的蓝凤凰面面相觑。
蓝凤凰茫然道:“婆婆这是怎么了?感觉忽然好像年轻了好十几岁一样,有点当年她执意由蛊转医的感觉了。”
“不知道。”宋乐和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应该没什么事吧,婆婆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蓝凤凰坐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也对,自从蝎子姐走了之后,她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蝎子姐?”宋乐和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
“啊?我没跟你讲过吗?哦,我的确没跟你讲过。”蓝凤凰压低了声音说道,“苗医婆婆原来有一个女儿,模样性情都和她很像,因此婆婆极为喜欢这个女儿。但是后来她头也不回的跟着个汉人走了,走之前她们母女好像起了相当大的矛盾,蝎子姐一走就了无音讯,再没传过信回来,婆婆也再没提起过这个女儿。”
“啊?”宋乐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自己其实完全不知道这对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婆婆竟然没有排斥汉人吗?”
蓝凤凰摆了摆手道:“这倒是没有,她就是自那之后颇有点看谁都不太高兴的模样,脾气差了不少,但也没有故意牵连其他人。”
宋乐和点了点头,但对于这种有点别扭的母女关系好像也不好说什么,干脆转移话题道:“刚才外面的人喊你做什么啊?我零星听到了些衙门、采花贼之类的词。”
“嘿呀,说起这个事情真是麻烦。”蓝凤凰神情中有些烦躁,“有个汉人采花贼流窜到我们这边来了。据说那家伙武功不弱,还懂些驾驭蛇虫之术,衙门派人求到我们这里来了。”
宋乐和有些不解:“五毒教身为这一代最大的武林门派,若是有什么武林人士犯案,衙门过来寻求帮助不也是正常的吗?更何况抓淫贼也是好事,你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情愿啊?”
“我对抓贼这个事倒是没什么意见,”蓝凤凰说道,“在我们五毒教的地盘没来拜见,反而在地方犯事那就是目中无我,杀了也正常。只是我烦衙门办事那黏唧唧的模样,杀个人而已,他们劝半天;问明情况也得九弯八拐的,耽误时间。”
额,这话就不好接了。宋乐和能理解蓝凤凰快意恩仇的态度,但是出身和平年代里,他更能对衙门小吏们办事的谨慎程度感同身受。死刑这种事,虽然走程序麻烦一点,但也的确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减少冤假错案。他们这代人在网上死刑说的轻易,但那也是口嗨居多,反正下决断的事法院,又不是他们。
但是蓝凤凰很明显也没指望宋乐和有什么看法,她接着说道:“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此地偏远,衙门也没什么武功高强之人,若是遇到什么强人之类的,多是求助于本地门派。当初李叔也是因为这些事和我家熟悉起来,并且和我们称为朋友的。
现在最主要的其实就是不知道什么人把寨子里多了个绝色的汉人女子的消息传了出去,那淫贼的蛛丝马迹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他们想要询问是否真有此人,并且希望希望能够以此人为饵,将那淫贼诱入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