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女子的私事,大人也要管?”
“要管。”萧寅之抱臂,“那人身份不简单,她爷爷陈木乃是先帝的工部侍郎,因搅进了十年前的凝萃殿舞弊案获罪抄家,男充军,女为奴,她是陈木的嫡亲孙女,是被刻意针对才不得不和母亲一起进勾栏,赎她,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是陈木的孙女?”
“你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前世调查时,陈雪的家世没有这么复杂,虽也是罪女,但和陈木没关系,是另一个平平无奇的陈家,现在看来,多半是她的身世被王家移花接木了。
怪不得王婉清会找她来办事,陈木是王婉清父亲的门生,层层关系下来,说是家生子倒也不算错。
这么看,前世的局比她想的还复杂。
“什么都不清楚就打着我的名义惹祸。”萧寅之嗤笑,“阿月,我们什么时候有这种交情了?”
萧寅之自小就精明似鬼,偏又能装会演,外人都道他清冷端方最是雅正,只有萧时月清楚,这厮有多恶劣。
萧时月沉声道:“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人情,日后必定奉还。”
萧寅之偏头,故作深思:“人情债,一般怎么还来着?”
有两个字在脑中蹦出,萧时月冷眼看他。
“大人要是思春,门外就是销魂窟,或者早点娶妻纳妾抚慰身心,何必对着他人妇没完没了的发春”
“呵。”萧寅之笑起,“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准皇后总把发春挂在嘴上。”
“你!”
萧时月赶紧吸气,没事的,这混蛋早晚是个死人,不要计较。
她尽量冷静道:“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愿与大人合作。”
“哦?”
“大人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到底还有那一人,且朝堂内外对你不满的人不在少数,世家、老臣乃至西边蠢蠢欲动的谛戎,你这权柄握的并不牢靠,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还是幼时你教我的。”
萧寅之眸光微动:“有点意思,可你我积怨已久,我如何信你说的是真的?”
萧时月思忖片刻,从发间拔下一枚金簪,这簪造型奇特内有乾坤,将簪头装饰取下后竟是斧型,一边开刃,正巧如瀑的乌发散下,萧时月便随手分出一缕攥在指间。
“我萧时月今日起誓,与萧寅之在彼此合适的范围内合作,期间,我会尽己所能提供帮助,萧寅之不背叛我,我就不背叛萧寅之,若违此誓,有如此发。”
言罢,她手起簪落那么一划,一缕黑发飘然掉落在床榻上。
萧时月抬眸:“大人满意吗?”
“勉强。”
萧寅之修长的手指拾起那缕掉落的断发,“说是要与我合作,诚意没看见,前提条件倒是很多。”
“……”
“不过到底有几年兄妹情分,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萧寅之背过手,缓缓踱步,“封后大典之前,把你的诚意拿出来,不然,休想踏进皇宫。”
“你要什么样的诚意?”
“自己想。”
萧寅之甩袖要走。
“等等!”
萧时月咳了一声,“大人,诚意是相互的,你先拿我再拿。”
萧寅之斜昵她,不语。
“三日之内,请大人给我一个人。”
……
当晚,陈雪被赎身的消息就传回了王家,王婉清正欲入睡,闻言,睡意全无。
“你说她被谁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