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开始,他就有一种即将脱离轨迹的直觉,特别是在那个浅色眼眸头发微卷、漂亮得异常的青年靠近的时候。
他就变得不像他了。
同意了这个人的触碰,甚至开始习惯起来,谢安岚的大脑毫不思索地告诉他,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今天他就是想要测试一番,可是根本没有像昨天晚上叶箫在的那样睡意蔓延,反而像无数个独自熬过的夜晚一样难以入睡。
段云星并不能带给他睡眠。
谢安岚清楚的知道,比起心理治疗或者家庭医生的观察,他现在最根本也是最急需的治疗就是睡眠,而叶箫就是能让他入睡的最好解药,并不是现在躺在沙发上的那位青年。
已知青年并没有特殊的用处,所谓的家庭医生也是谢重海为了监视他专门请来的,他有很多方法让这个家庭医生立马走人。
但是……
已经是深夜,没有窗帘的窗户外漆黑一片,今天的天空并没有月亮,浓浓的夜色仿佛将世界笼罩。
谢安岚坐了起来,借着床头的亮光望向沙发处熟睡的青年。
纤长的眼睫毛映着灯光,在白皙精致的脸上压下一片阴影,嫣红的唇瓣微微抿着,倒是与醒着一直挂着笑的感觉不同,此时毫无表情的他让人充满了距离感。
谢安岚静静地盯了很久,而后身形一动,被灯光投射的影子逐渐拉大、拉大。
他不动声色地停在段云星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然后缓缓蹲了下来,眼睛划过那白皙的脖颈以及上面凸起的青筋,好似能够感知到血液的滚动和紧连心脏的跳动。
一个鲜活的生命。
谢安岚面部表情地想着,渐渐抬起手放在那个脖子上。
段云星像是在睡梦中感知到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凉意似的眉头紧锁,无意识翻了个身。
谢安岚收回手,看着从侧躺到平躺的青年,白色纤长的脖子更加暴露在眼前时,心中那股嗜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既然是一个能够改变的不安因素,要是不存在了会怎么样?
这种失控的感觉就会消失吗?
谢安岚面不改色地蹲下,照在段云星脸上的昏黄灯光被他遮挡陷入阴影中,他再次将手触及那上下跳动的脖颈,缓缓收紧。
“……”
“还不动吗?”
只见被他掐住脖子的段云星闻言睁开了眼睛:“你知道啊?”
谢安岚并没有收回手:“你是真的不怕死。”
“还是有一点怕的,不过……”段云星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伸手,就在谢安岚认为他会挣开他的束缚时,一股暖意圈住了手腕。
“我相信谢总不是这样的人。”
谢安岚手不易察觉地缩了缩,但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情绪:“怎么,不是都说我是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疯子吗?”
“我现在一用力你就能停止呼吸。”
段云星不在意地挑眉,指腹在细腻冰冷的肌肤上划了划:“可不是没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