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羿刚想跟在花祝年身后,想看看她要去做什么。
结果却被鲁绒绒从后面一把抱住。
他内心一惊。
不禁想到,如果当初,小信徒也这样抱他的话,他会不会留下?
大概……不会吧。
他不仅从来没有选择过她,更是从没有将她放在考虑范围内。
上一世,他对她最深的印象,也就是他在临死前,她穿着喜服来送他。
当时,他并不知道,她是来嫁他的。
还以为哪家的新娘子,这么爱看热闹,婚都不成了,跑过来看他行刑。
可以说,他对她的在意,是在回归神位后,看到她为他做的一切后,才开始渐渐累积起来的。
可是,也只能到在意为止了,没办法再有什么别的感情。
他要像在意每个凡人那样,在意他的小信徒。
不得对她进行特殊对待。
话虽是这么讲,可衡羿的心,早就跟着花祝年追出二里地去了。
他掰开鲁绒绒的手:“我有事要做。”
鲁绒绒红着眼睛跟了过去。
一路上,本来很开朗的小女孩儿,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她所向往的婚姻生活,本不是这样的。
好难受。
他们看花祝年去了香烛店,买了些拜祭用的东西。
鲁绒绒见衡羿看得认真,主动地打开了话匣子:“花婶儿买的都是上好的香烛。”
衡羿默默地听着,也不出声。他当然知道,都是上好的。
他的小信徒,是宁可克扣家里的吃食,都要给他用最好的香油点油灯。
没有人比她更为虔诚了。
鲁绒绒又叽叽喳喳道:“我娘之前也带我来买过,不过,我们都没选过这么贵的。花婶儿真的很喜欢她的小将军啊。”
花祝年心里有人,是全村子里,男女老少都知道的事。
就算她再怎么把薛尘,当成不可触碰的信仰,周围的人终究是理解不了,索性就权当成情爱之事来看。
再者说,她毕竟嫁过那个将军。
心里想着前夫,也是在所难免的,也不怪贺平安吃了一辈子醋。
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这两口子挺能忍的。
一个能忍受自己婆娘心里有别人,一个能忍受跟不爱的男人睡觉。
旁的人,虽然是盲婚哑嫁,可后来多少过出了些相敬如宾的感情。
只有他们两个,那真是半点都没有。
在外人看来,贺平安是动辄打骂,花祝年是心里藏人,日子过得乱糟糟的。
不过,花祝年是不认为自己心里藏人的。
早些年,她还跟人解释解释。
到了后来,也就懒得解释了。他们都不懂她的信仰,那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说成是情爱之事,就太浅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