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在压榨她,而是,花祝年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本就是如此。
无论夜里遭遇了怎样的事,睡的时间有多短,都是要起来做早饭的。
贺平安是个饿死鬼投胎。
动不动就喊饿。
一没饭吃,就暴力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胡乱借机发泄。
但按时给他做饭的话,总归是能少挨些打的。
花祝年听完衡羿的话后,倒也没有露出如何生气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的命本就是如此。所以,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开始变得平静而麻木,她仔仔细细地擦洗着身体,比跟贺平安睡完之后的擦洗还要细致。
等擦洗完毕后,一只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手里递了一个小包袱。
包袱里是两件新衣服,倒是挺符合她这个年纪的。
花祝年穿好后,看着衡羿:“你怎么会有老妇人穿的衣服?”
衡羿无奈道:“本来,是给娘买的。但是,看你没有衣服穿,就先给你穿了。”
花祝年很多年不买新衣服了。
并不是贺平安不给她钱买,而是她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供奉将军了。
她本来也不是那种在意吃穿的人。
不过,该市侩了,还是很市侩的。
花祝年对衡羿说道:“这衣服,我既然穿了,那就是我的了。咱们可先说好,我可没钱还你。”
衡羿笑了笑:“好。花大娘,你就穿着吧。我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家。没事的。”
花祝年其实是个很容易被哄好的人。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也不会让自己长时间的处于悲痛之中。
只要生活里有一点点甜,她就能熬过那些苦。
夜里,她把衡羿给自己的新衣服换了下来,又穿上了那件老旧带着破洞的睡衣。
衣服要省着穿。
再者,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该穿太好的衣服。
毕竟前不久,她才想联合鲁家的人,把这个后生给强上了。
唉。
这后生是真有钱啊。
跟个大肥鹅一样!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谁看见了不想咬一口呢?
她是真心想让鲁绒绒嫁给他,过一辈子好日子。
而且,花祝年觉得这两个人多般配啊。
怎么就没弄成呢?
躺在一旁的贺平安,鼾声渐起,睡得愈发熟了。
花祝年本来想起身,再去跟衡羿说说那门亲事,可是又怕弄醒贺平安,到时候再挨一顿打。
罢了,等明天吧。
第二天一早,花祝年早早地起床做饭。
衡羿倒是没起来,一直睡在床上。
这似乎是,仙术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