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霄又画了个占满他肚皮的巨型王八,被死死按住的昭裘达低头一看,总算知道湘军在对自己做什么,登时大怒:“混账!你竟如此羞辱于我!”
说完,挣扎得更厉害了,像条离水的鱼。
李庭霄画完最后一笔,潇洒地拢住袖子抬起狼毫,那得意模样像是完成了一副传世之作。
“别动啊!”他警告,“你背上是我给墉冬察写的信,要是弄花了,看他摘不摘了你的脑袋!”
听到墉冬察的名字,昭裘达果然不敢动了,冷静下来后又听出他话中含义,愣愣看着煜王。
什么意思?要放自己回去报信?
不打不杀也不动刑?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原本愤怒的脸上呈现奇异的扭曲,憨憨地问了句:“你说真的?”
李庭霄冷笑:“本王言出必践,你这化外蛮夷怎会懂一言九鼎之重?”
他大袖一挥:“给他匹马,让他带他的人走!”
周围静默一瞬,除了亲卫营的刘校尉,其余人均是不赞成的眼神。
马福上前:“煜王殿下……”
李庭霄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马将军照办便是!”
说罢,便带着白知饮走了。
他走的极快,白知饮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喘着气问:“殿下,为何放人啊?”
李庭霄见到他鬓边洇着薄汗,这才想起他身上带伤,缓下了步子:“留着也没用,浪费粮食。”
白知饮觉得李庭霄犯傻了:“可是,回去了改日再带兵来打我们……”
李庭霄斜睨他一眼:“应该不敢了吧?不是被我们的阿宴将军吓破胆了?”
白知饮心中极为受用,嘴角高高扬着,却又想保持谦逊,脸别扭得红了一片:“怎么会,胜败乃常事,哪有、哪有不敢来一说?”
李庭霄笑:“昭裘达未近城池就损失千人,回去后必定极力辩解推脱,说鸥城多强、俘获自己的人有多厉害,若是墉冬察处置不当,他们的军心就散了。”
白知饮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是该重新读读兵书了。
李庭霄揽住他肩头,使劲往他耳边凑,小声道:“阿宴,此战头功,回头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还在耳畔吹了口气,目光若有似无飘向某处,让他脸热的如同山巅晚霞,头顶都快冒烟了。
李庭霄语气又变得阴恻恻的:“下次再敢这样莽撞,本王就把你捆在王府后院,再也不许你出来!”
白知饮看了他一眼,扁嘴。
李庭霄在城头隐约看到昭裘达奔向那片树林时,便知事情不妙,凉意从脊椎直蹿脚跟,恨不得能长翅膀飞过去。
他火速带兵驰援,远远见到白知饮不但扭转了局面,还生擒了敌将,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还好没事!
他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会放白知饮单独出去办事了,他的心脏受不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