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放下扇子跑过来,却听煜王哑着嗓子怒吼一声:“滚!”
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殿下……”
董戈不死心,拾起人参还待再说什么,却被白知饮自身后提着衣领硬给丢了出去。
他都傻了,这小侍卫看起来瘦巴巴的,竟有如此神力?
白知饮给李庭霄倒水,又帮他顺背,提起鼻子朝外嗅了嗅,又慌慌张张跑到院子里压药炉的火头。
李庭霄边咳边望向他忙乱的背影,悠闲地喝了口水压下咳嗽,唤了声:“阿宴!”
白知饮回头,漂亮的鼻尖蹭上了一块黑灰。
李庭霄莞尔:“告诉主簿,本王要搬去驿馆,让他们天黑前把驿馆整个腾出来。”
白知饮点点头。
药好了,吹凉了些才端到李庭霄榻边,用抹布抹着手,去前院找主簿。
得到消息的董戈不敢多言,他觉得,煜王的火气这回来得莫名其妙,大约是掉进水里受了惊吓。
也是,他这一趟必然是九死一生,心情不好也正常。
董戈心中略感遗憾:他怎么就没淹死呢!
傍晚,天又下雨,一行亲卫护着煜王开进驿馆。
驿官本以为煜王今后就住府衙了,突然接到消息,下午赶忙临时将驿馆清空,一直受宠若惊地候到现在。
李庭霄喝下药也没见强,一番折腾下来,头倒是昏沉得抬不起来,只想睡觉。
在驿官的引领下,他被白知饮扶到为他准备的房里,往床上一躺,在暗香浮动的空气中,很快睡了过去。
驿官端着一盘点心回来,见煜王已睡下,悄悄松了口气。
他放轻声音:“小将军,点心给殿下搁这了!”
白知饮点了下头。
驿官更加小心地问:“可还有别的吩咐?”
白知饮想了想,并拢二指,做了个往嘴里扒饭的手势,又歪着脑袋搓了搓脖颈,示意要沐浴,驿官立刻会意,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准备了。
在洪水里泡了那么久,又在山里转悠了三天,时不时淋场雨,他们两人身上肯定又脏又臭,是该洗洗。
饭菜上来时,李庭霄还没醒,白知饮就自己吃了。
热水上来后,他先去床边查看,用手探了探李庭霄的额头,退热了,呼吸也比方才平稳,于是放心去洗自己。
他想洗快点,免得李庭霄那边出什么意外,可意外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