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向他抱拳,神色畏惧道:“大人,尚未”
阴风徐来,惨极了。
“大人,二公子来了。”守卫前来禀报。
“疏林?他来干什麽。”谢闻枝心下纳闷,谢疏林乃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整日与二皇子魏邤厮混,同样是京城出名的纨绔。莫说来找谢闻枝了,就这刑部,他也从未踏足过。
“让他进来。”
“是!”守卫领了命,打开了吱吱呀呀的铁门。
“哥!”谢疏林一进入大牢便捏住了鼻子,感到胃里一阵翻涌,直犯恶心。
“你来这干什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谢闻枝淡淡道。
谢疏林捏着鼻子声音都变了,烦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谢闻枝一挑眉,见谢疏林还未说上只言片语便干呕了几声,将他拖拽着扭进了花房:“进来说!”
花房内芳香馥郁,小火炉上还煮着茶,谢疏林进了房间内这才放开捏着鼻子的手,深深地大口呼吸。
“大哥陆伯伯的事有眉目了吗?”谢疏林背抵着门,喘着气说道。
“尚未。”
“那陆哥哥呢?”
谢闻枝闭了闭眼,抽了一口气:“仍下落不明。”
谢疏林一时无话,说实话,他对陆府的感情并未有他大哥那般深,谢闻枝长他八岁,长兄如父,自己是被哥哥拉扯大的,他也知晓自己爹娘走得早,谢闻枝是受陆府照顾才能得温饱,绝不是那般薄情寡义之人。
“哥我知道你急于找到兇手,但外面的那些工匠已然关了一日一夜他们全是兇手吗?”谢疏林将自己来的目的道明。
谢闻枝修剪花枝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这还用人家告诉?外面早就传疯了!”谢疏林绕至他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外头都说刑部的谢大人又疯了,抓了好几百个工匠要杀!”
谢闻枝嗤笑道:“市井流言大多如此,添油加醋他们最在行不过,这不过才几个时辰,便传成了这样,当真是人言可畏。”
谢闻枝笑看着谢疏林,眼波里全是对弟弟的宠爱:“你瞧这外头关着的那些人,可有几百个?”
“那倒不至于但查案也不是这个查法,二殿下听说了这件事,昨日都不愿与我一同去打马球了。”谢疏林的声音越说越小。
谢闻枝冷笑道:“你自去讨好你的二殿下,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哥哥”谢疏林心有不甘。
“好了,不必再说了,”谢闻枝无奈却不失温和道:“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谢疏林揪着衣袖“啧”了一声,“那好吧哥送我回去。”
谢闻枝将谢疏林带出了刑部,后者又是干呕了好几声,谢闻枝见状拍了拍他的背,道:“以后你还是少来这些地方,有什麽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谢疏林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这地方他不想再来第二回,又见谢闻枝如同没事人一般,心中陡然生出一番敬意。
“我昨天等了你一晚上。”
“昨夜情况特殊。我早些将他们问出话来,便能早些放他们走,我自然也能早些回去。”谢闻枝显然犹有保留。
谢疏林瘪了瘪嘴,他知晓自家大哥向来冥顽不化,“但那麽多工匠大多都是无辜的,他们有父母妻儿,出来也是养家糊口”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谢闻枝打断道,叫来了自家的马车,“大哥只能送你到这了,自己回家可以吗?”
谢疏林长叹一气,道:“我可不回家,我还要去赵府。”
“赵府?”谢闻枝问道:“你去那干什麽?以前从未听说过你与赵将军有过什麽交情。”
“我和赵将军当然没有交情!”谢疏林忙撇清关系,“我是想去那等二殿下,赵府今日有赏梅宴,请了好些贵人们,他请不动太子爷,便将二殿下叫去了。”
谢闻枝心下警觉,问道:“除了二殿下,还请了谁?”
“这我怎知?”谢疏林白了谢闻枝一眼,“请了兰香舫的徐姑娘,我带你见过的,据说还请了什麽大人,一些朔北的官员,对了,还请了江大人和他远道而来的表弟。”
“江潜也去?”谢闻枝扬眉。
“嗯,怎麽,大哥也想去?”
谢闻枝摆了摆手,“不必,我还有事要办。”
送走了谢疏林,谢闻枝回到花房,陷入沉思,良久,他叫来心腹,问:“今日赵府设宴,此事你可知晓?”
“赵大人从中秋前便开始陆续给朝中大人们递了请帖,但有哪些是答应赴宴的,属下不知。”说话的是青梧,他也是谢疏林培养多年的暗卫。
青梧等了良久,才从花房中听见谢闻枝的声音:“有任何异样或是特别之处,第一时间彙报。”
“是!”青梧领命而去,他的速度极快,花房外空空蕩蕩,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赵府的大门口,马车慢悠悠停下,管家连忙迎了上去。
“丞相,大人这边请!”江潜对着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片刻,未几,马车的帷裳再次被掀开,从中探出了一个脑袋。
言栀拉过江潜的手,扶着他跳下了马车。
“这位大人果真是一表人才!哈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敢、敢问大人,如何称呼?”管家讪讪,赶忙给言栀赔笑脸。
“我可不是什麽大人,老伯不必在意。”言栀还拉着江潜的胳膊道。
“这便是本官池照来的表亲,姓言。”江潜故作疏离。裕都形势複杂,情感成了唯一的软肋。他们来之前说好要保持距离,不能给他人看出什麽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