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罗裳就到了诊所。七点开始放号,这时候号都快放完了。
罗裳进来时,韩沉早就起来了,还去外面跑了一圈。
他刚回来,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袖单衣,天气挺冷,但他不冷,他还拿着毛巾在擦汗。
看到罗裳进来,他一边擦一边跟罗裳说:“你这边黄牛越来越多了,逮着好几l个了吧?”
“今天早上抓着一个,于航抓住他的时候,那家伙还叫嚣着让你好看。”
“现在方远不在家,你这边情况也挺复杂的,什么人都有。于航有时候还要去上药材,我看得另外再找个人来帮忙才行。”
“任何情况下,诊所都得有个得力的人手。”韩沉早就在考虑这件事了,之前他是怕罗裳不同意,所以没提。
这次也是借着黄牛事件频发的情况下,才讲了出来。
罗裳不满地脱下大衣,从衣柜里拿出白大褂穿好,一边系扣子一边说:“又抓着一
个?最近逮了七八个了吧,这帮人……想钱想疯了,哪儿地方能赚钱往哪儿跑。”
其实哪个城市都一样,火车站医院都是重灾区。什么东西抢手,那帮黄牛就会拼命往里挤。
韩沉自己不负责这种事,这些活一般都是由治安大队来管的。
但他打算抽空跟治安口的人商量下,也是时候展开一次专项打击行动了。
这帮人都舞到他家里了,以为他是面人吗?
罗裳这边暂时没有招人的计划,但韩沉提议过后,她觉得再招一个也成。
现在做膏方的人手也有点不够了,各种膏方、散剂和美容美发产品都需要人做。
于航一天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有多少休息时间,给他找个帮手其实也不错。
她就道:“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罗裳自己还真不知去哪儿找,但她知道,韩沉的圈子里应该有差不多的人选。
果然,韩沉略一琢磨,就想到了一个人:“有个人,我觉得差不多,他家是汇川的,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
“独生子,还是汇川的,那他能来这边吗?”罗裳问道。
“能吧,他跟后妈处不来。”
“他别的都挺好的,就是倔,是个刺头,不太好管,但我觉得你能管住他。”韩沉看似在开玩笑,其实他真是这么认为的。
罗裳笑了,“你还挺信得过我,万一我管不了你可不能看笑话。”
这时候门外已经有患者在候诊了,罗裳不再跟韩沉开玩笑,说:“今天下班我晚点走,你跟我也说说鹰嘴沟那个案子,挑能说的说。”
就算罗裳不提,韩沉也打算跟她说的,“当然没问题,这个案子你也有参与,问题不大。”
罗裳点了点头,打开门,准备接诊。
下午四点半左右,罗裳想到了崔凤山。最近他们俩一直没联系,她也不知道他跟程钊明他们合作得怎么样。
崔凤山是实践派,程钊明带的学生是学院派,她不确定,崔凤山能不能跟那些学生和平相处。
她刚给一个患者做完针灸,趁着休息的当口,罗裳拨通了崔凤山诊室的电话。
话机响了一会儿,没人接。稍后罗裳又拨了一遍,仍然如此。罗裳想着崔凤山或许不在他们家的医馆,她就没再打电话。
过了没多久,长荣医院的叶主任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电话一接通,叶主任就道:“罗大夫,我们医院呼吸科这边请求你们中医来会诊。”
“这边有个腺病毒肺炎患儿,各种抗生素,包括链霉素、青霉素和其他西药都用过了,患儿一直不退烧。现在他体温39。9度,听诊两肺有水泡音。现在患儿昏睡不醒,情况挺紧急的。”
“呼吸科请求我帮忙跟你沟通下,如果你同意,他们会联系四院,稍后会补上正式的协助申请手续。”
“你看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也不清楚儿科重症你能否处理。如果觉得为难,我们不勉强你。”
儿科自古以来就是哑科,因为患儿没有足够的表达能力,有的甚至根本就不会说话,这样就没办法配合医生的问诊。再加上儿科病往往发展迅猛,所以当个儿科大夫是很不容易的事。
长荣医院的叶主任虽然信得过罗裳的实力,但他也不确定,罗裳能不能处理好儿科疾病。
所以他在电话里要征询下罗裳的意见,如果罗裳拒绝了,他就只能再帮着呼吸科联系其他中医了。
罗裳沉静地道:“腺病毒肺炎吗?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大夫,我可以过去试试。但患者家属那边,该签的补充协议一定要让他们签上。”
“明白,这个我们懂。治这种病是要冒风险的,这一点我会让呼吸科的人跟家属讲明白。他们同意了你再动手。”
罗裳挂断电话后,看了眼诊室里剩下的三位患者,有两位是附近的街坊,还有个工商局的。罗裳就把那个患儿的情况说了说,这几l个人都挺通情达理的,让罗裳赶紧去医院看看,小孩的命要紧。
这时候医闹还是极个别现象,一般人对医生还是很尊敬的,这些人更是如此。罗裳连声道谢,拿上包便匆忙往外走。
韩沉不知什么时候已等在门口,看到罗裳出去,他就道:“我车修好取过来了,我送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