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白卿卿愣了一下,实话实说,“符逸告诉我的。”
宁宴的眼睛慢慢地眯起来,“符逸?你如今已经对他直呼其名了?”
白卿卿回想起宁宴几次莫名发脾气都是因为符逸,不由地皱了皱眉,“符逸算是我的朋友,你别总针对他,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呵,堂堂平亲王嫡子,可怜?你的同情心也是不必如此泛滥。”
白卿卿欲言又止,算了不与他争辩,她看得出来符逸是真的要放弃世子之位,也是真心想帮自己,时常将消息带给自己,让她不至于没头苍蝇一样干着急。
见白卿卿不说话,宁宴不舒坦的情绪更甚,“你与他如何相称?也叫他哥哥不成?”
白卿卿白了他一眼,“我又不缺兄长,做什么见了人就喊哥哥。”
宁宴被她瞪了,却莫名畅快了,脸上也恢复了笑意,“说得不错,往后也这么记着,你再叫我一声。”
白卿卿:“……”
宁宴见她不应,开始胡搅蛮缠起来,连哄带骗又听了两声“宴哥哥”才作罢,什么符逸不符逸的,他能听到白卿卿叫他哥哥吗?不能!
呵。
……
我可以
符逸抽了时间来卿馨馆告诉白卿卿,白家最好能尽快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若是能找出当年的真相就更好了。
“连着查到几桩都是对白家不利的,虽然并不确切,但也会令人生疑,且这事儿比上辈子进展得更快,像是有人迫不及待地在后面推着一样。”
白卿卿咬着嘴唇发急,“我问过爹爹,当初与叛乱有关的人好些都在西南,他自己知道得都不多,凌伯伯的亲信也在西南,许多年不得联系,想查清楚怕是得去西南一趟。”
“该去还是得去,你可知又有人直接去了刑部,说要指证你父亲,虽然证据不足,可他一口咬定你父亲通敌叛国,而后栽赃嫁祸,宣城这样的小角色若是都出来搅混水,白家……岌岌可危。”
符逸也是这辈子深入此事后,才越发心惊,怪不得前世白家忽然间就倾倒,全然无任何翻转的余地,花团锦簇的宣城背后,藏着他都不敢揣度的阴影。
“我如何不明白你的意思,爹爹和大哥也一早就料想了,可他们如今……不得离开宣城。”
是白家的男丁不可随意离开宣城,尽管尚未有定论,白家在宣城有些人眼里,已经是戴上了枷锁,皇上为了安抚众臣,于是下令白家的男子都要待在城内,等待彻查清楚。
白景怀犹如困兽,困在宣城里什么都做不了,宣城有人作伪证指责他,难道西南就没有了吗?或许真正知道真相的人,也会在这件事中销声匿迹。
符逸认真沉思片刻,“或者,我替你们去一趟西南?”
“你父亲会同意?”
符逸默然,父亲……必不可能同意,他甚至不让符逸干涉白家的事。
白卿卿也没多失望,手臂支在桌上撑着脑袋,“我不然,我也可以去西南?对啊,我为什么不能去?”
她眼睛亮起来,“白家男子不得离开宣城,可没说女子也不能,瑶瑶年纪小在家中陪娘亲,但是我可以啊。”
“不行,太危险了!”
白卿卿丝毫没有被劝到,“我不怕的,你应该知道我只要白家能洗脱名声,我什么都不怕的。”
符逸急得语无伦次,“可,可你也得保护好自己,你若出事,你的家人怎么办?你一个女孩子,西南远在千里之外,路途遥遥,你要怎么……”
“我可以。”
白卿卿打断他的话,“若我家人出事,我定不苟活,如今既然还有一丝机会,我为何不做?不过我爹娘恐怕不会轻易同意,你快帮我想想法子,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答应。”
符逸自个儿就不赞同,但白卿卿态度坚决,他只能帮着出主意。
末了,符逸忍不住再次劝阻她,“卿卿,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兴许还能想到别的法子,你未必就一定要去西南。”
白卿卿朝他回头笑了笑,“真到那一步,就晚了,符逸,我从你口中听到家人的下场都痛不欲生,难道还要再亲眼见一次吗?”
……
决定
白卿卿多一刻时间都不想耽搁,回了家之后便去找了白景怀,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要去西南。
白景怀听完后嘴巴张得老大,反应过来疯狂摇头,没得商量,“不行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难道我就不是白家的人?不能为白家做点事了?”
白景怀又摇头,软了语气哄她:“爹爹不是这个意思,爹爹是不放心你,你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的险恶,尤其是女子,行路……十分艰难……”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女儿明白,这世道对女子十分苛刻,卿卿自小长在宣城,皇城脚下,又有自己和思雯小心呵护着,没见过什么不堪的事。
可没见过不表示不存在,“女孩子在外行走太不安全,被劫财都是寻常事,万一遇上心术不正的恶徒,香消玉殒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爹爹不是吓你,这些都是我早些年在外头亲眼所见。”
白景怀生怕自己说的吓着她,又缓和了语气,“你别担心,咱家还没到那一步,还不至于要你去冒险。”
“我知道爹爹说的是真的,所以才来找您给我支招。”
白卿卿眼里没有丝毫动摇,“西南我肯定是要去的,爹爹不必劝我,白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爹爹和大哥也不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爹爹从前同我说过,行事最忌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