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张嘴,素来会说好话。
高闻雁充耳不闻,将他打发回房,约好一刻后在客栈门口见。
敲响尽头那间房门,等了好一会儿,芷尧才来开门。
“可是打扰芷尧姑娘就寝了?”
见是高闻雁,芷尧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眼房内。
“未曾,女郎可有事?”
芷尧自幼跟着师傅行医,打小便是个修身养性的,于是连着性子也是淡淡的,叫人觉得不好接触。
她怕高闻雁误会,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些了。
谁知高闻雁压根不在意这些。
“我是来与姑娘告辞的。”
“本打算明日再走,忽有急事,今夜就启程。”
“温州现下混乱,还请姑娘千万珍重。”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皆是嘱咐的话语。
见她诚恳的模样,芷尧心中不免一暖,点头道:“女郎亦是。”
高闻雁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那酒铺,可得记着啊,姑娘千万别见外。”
送走高闻雁,芷尧转身,扫了眼衣柜,道:“走了。”
衣柜后缓缓走出一道修长身影,高闻溪一脸无奈。
不曾想过,有一天他竟要躲着家中小妹。
高闻溪才将将翻窗进来,话还未与芷尧说上呢,这边高闻雁就来敲门,捷足先登了。
“不是不能离京吗?”
她垂着眸子,不曾看他。
“嗯,确实不能。”
所以他一路都不曾露面,原本亦是要走了。
可当马蹄踏出温州城的那一刻,他还是咬紧后牙关,利落地调了头。
这一别,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你一路都跟着我?”
芷尧明知故问,随即又道:“既然要瞒我,何不瞒个彻底?”
这样谁心里都没有负担。
看出她的想法,高闻溪笑里带了些坏气,目光仍牢牢锁在她的脸上。
“便知你会这样想,所以我突然反悔了。”
“我偏要叫你知道。”
偏要你念着,不能相忘。
芷尧睫毛轻颤,仍是不抬眼看他。
两人上次相见,已不记得是何时,但总归只是隔着人群的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