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羹温酒太熟悉,前世为了讨恭王妃欢心,她还亲自向着厨子讨教过。
厨子再三交代,这汤原本味道就厚重,又加上冬瓜的清香,调味之时,最忌的就是加糖。
记得有次宴客,因为夏季没有冬瓜盅,厨子便用一个去了瓜瓤的西瓜代替,恭王妃就大发雷霆,说西瓜皮的清甜之气令汤羹油腻,乃是最大败笔。
可今日这汤羹为何会有甜味儿?
温酒再抬脸观察恭王妃,她并无什么异样,吃得十分满意。
眼梢不经意间飘过温梨,见她正紧张地偷瞟自己手里的汤碗。
顿时便警惕起来。
该不会,自己的汤碗里,被单独加了料?
温梨与顾弦之交好,绝对有这个暗中做手脚的本事。
温酒低头,不动声色地装作喝第二口,第三口,借着袖口遮掩,外人丝毫不能觉察。
如烟见她吃得似乎津津有味,冲着温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又有下人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堆满了桌子。
温酒装模作样地起身去添汤,遮掩碗里原封未动的汤羹,一副贪食的模样,恭王妃愈加不屑,觉得粗鄙无礼。
席间下人上了进贡的葡萄酒。色泽如琥珀,口感香醇微甜,入口好似果汁。
恭王妃存心想看母女三人酒后失态,于是频频劝酒。
沈氏不知这酒后劲儿极大,来者不拒,接连吃了不少,说话肆无忌惮起来。
温酒与温梨都各怀心思,饮了数杯之后,不敢多喝。
温梨一个劲儿地向着温酒这里偷瞧,看她反应。
见温酒面色赤红,手扶额头,有点不胜酒力的样子。
于是起身,主动给温酒倒酒,却故意身子一歪,将酒洒在了温酒的身上。
装作惊慌地道歉:“对不起,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马车上有备用的衣裳,拿来换掉吧?”
果真来了,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恭王妃冷眼瞧着温梨手里的动作,微微蹙了蹙眉:“暖阁就在前面,我让人带你们去。”
温酒并未拒绝,站起身来,身子摇晃。
温梨立即殷勤道:“阿姐吃了不少的酒,我扶你过去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温酒不动声色,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温梨搀扶着她,直接去了王府暖阁。
恭王妃眸光闪了闪,随后起身:“温夫人,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去去就来。”
沈氏吃酒吃得迷迷瞪瞪,只含糊应着。
恭王妃命人伺候好沈氏,自己径直离开花厅,找到顾弦之,开门见山地责问道: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你跟温梨想要对温大小姐做什么?”
顾弦之一愣,嬉皮笑脸地问:“母亲怎么会知道的?”
“你当母亲是瞎子么?适才酒席之上,温梨故意将酒洒在温酒身上,带她到暖阁更衣,一想就知道,没安好心。”
顾弦之“嘿嘿”一笑:“母亲你就别管了,我就是想拿捏她温酒一个把柄,让她日后不敢再与我们作对。”
“简直胡闹!”恭王妃怒声道:“你要教训她,在外面怎么算计我不管,怎么跑到自己家里来胡作非为?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让你爹怎么去跟人家温御史交代?传扬出去,我这个当家主母也颜面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