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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襄公十九年(第2页)

于四月丁未,郑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

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四月十三日,郑国的公孙虿去世,讣告发给了晋国的卿大夫。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晋平公,这是因为五年前晋国发动诸侯讨伐秦国,公孙虿表现极为突出。

晋国没有亏待公孙虿。六月,晋平公向天子请示,天子追赐公孙虿大路之车,让它跟着送葬的队伍,这也是合于礼的。

合礼是合礼。一个郑国人,为了晋国的事业而获得了天子的褒奖,这事怎么讲都有点硌硬。

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

八月,齐国崔杼在洒蓝杀死高厚,然后兼并了他的家产。《春秋》记载:“齐杀其大夫。”是说他执行了国君昏乱的命令。

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

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二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

郑国的公子嘉当政专权,国人对此担忧,于是追究“西宫之难”和“纯门之师”的罪责。

西宫之难即鲁襄公十年尉氏等五族作乱,在西宫杀死公子、公子发等大臣。公子嘉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他知道尉止等人的阴谋,所以幸免于难。客观地说,西宫之难追不到公子嘉头上。但是,当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各种阴谋论便会铺天盖地而来。“他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为什么不赶紧通知大家?”“他是不是有意不说,就是想看着同僚们去死?”甚至是“他是不是参与了五族的阴谋,鼓动他们发动叛乱,自己从中渔利”?

纯门之师是去年楚国入侵郑国,进攻新郑的纯门。西宫之难或许与公子嘉无关,纯门之师则绝对是公子嘉引狼入室。

公子嘉知道罪责难逃,便以自己家里的甲士和子革、子良的甲士来保护自己。十一日,公孙舍之和公孙夏带领国人讨伐他们,杀死公子嘉,瓜分了他的家产。《春秋》记载:“郑杀其大夫。”是说公子嘉太过专横了。

子然、公子嘉,是郑穆公的侧室宋子的儿子。公子志(即士子孔,非公子嘉),是郑穆公的侧室圭妫的儿子。圭妫的排名次于宋子,两个女人的关系却很好,两个“子孔”也很要好。郑僖公四年,子然去世。郑简公元年,公子志去世。作为司徒的公子嘉关照子革(子然之子)、子良(公子志之子),三家如同一家,所以也就一起倒霉了。公子嘉死后,子革、子良逃奔楚国,子革还当了楚国的右尹。

一场政治清洗后,郑国人让公孙舍之当国,公孙夏听政,子产也当上了卿。顺便说一下,郑国的官制颇有意思,若以公司而论,当国大概相当于董事长,听政或执政相当于总经理吧。

齐庆封围高唐,弗克。冬十一月,齐侯围之。见卫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闻师将傅,食高唐人。殖绰、工偻会夜缒纳师,醢卫于军。

齐国庆封围攻叛臣夙沙卫据守的高唐,攻而不克。十一月,齐庄公亲自出马围攻,看到夙沙卫在城头,大声喊他,他就下来了,隔着护城河与齐庄公说话。齐庄公问夙沙卫城里的守备情况,夙沙卫告诉他没有守备。齐庄公向夙沙卫作揖,夙沙卫还礼,然后上城。齐军于是准备贴着城墙进攻,夙沙卫让高唐人饱餐一顿。至于双方交战的情况,老左不着一墨,只是写道:夜里,殖绰、工偻会缒城而下,将齐军放进城。高唐宣告失守,夙沙卫的下场是:在军中被“醢”,也就是剁成肉酱。

城西郛,惧齐也。

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会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敢不承命!”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鲁国加固城防,在曲阜的西边修建外城,这是因为害怕齐国来进攻。

与此同时,齐国与晋国也媾和了,在大隧结盟。所以顺道叔孙豹和士在柯地会见。叔孙豹见到羊舌,赋《载驰》的第四章,取“控于大邦,谁因谁极”之意,请求晋国继续关照鲁国,不要让齐国侵犯鲁国。羊舌说:“岂敢不听从命令?”

事实上,晋国对于齐国也很难把握。毕竟齐国是大国,离晋国又远,只要晋国有所松懈,齐国就不会乖乖听话。叔孙豹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回来后说:“齐国还没有停止侵犯,不能不怕。”于是修筑武城,以加强防御。

求人不如求己,这就对了嘛!

卫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谓蹶其本,必不有其宗。”

卫国的卫买(谥共)去世,其子石恶(谥悼)不悲哀。孔成子说:“这是所谓的拔掉了根本,必定不能保有他的宗族。”

父母逝世,子女悲哀,这是孝道。对儒家来说,孝是一种感情,也是一种政治。不孝之人,必定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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