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行父使劲将头摇了一摇:“没有。”
孔宁非常自豪地说道:“可愚兄和她有一腿。”
仪行父扑哧一声笑了,戟手指道:“你,就你那一副熊样,论身长不及七尺,秃头、塌鼻、母猪眼,外加一个‘地包天’,夏姬能相中你吗?你还说你和她有一腿,你和老母猪有一腿还差不多!”
孔宁见他如此小瞧自己,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条粉红的内裤,抖了一抖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一瞧,这是什么?”
“是女人的内裤。”
“女人多了,这是哪个女人的内裤?”
仪行父将头摇了一摇。
孔宁一脸得意之色道:“实话告诉你,这是夏姬的内裤,俺俩若是没有一腿,她会把她的内裤送给我吗?”
这一问,问得仪行父哑口无言,许久方道:“孔兄是如何和夏姬姘上的?”
“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
“咱俩谁跟谁呀,伸手摸住肋骨——不是外人。说吧,啊,说吧,小弟求你了!”
“你莫说求我,你就是跪下给我磕上三个响头,我也不会告诉你。”
“哼,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我也懒得听。咱们喝酒,喝他个一醉方休!”
孔宁不屑一顾道:“就你那蚂蚱量,还想和我拼酒哩!喝死你!来,喝。”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仪行父也将面前的酒樽端了起来:“喝就喝,哪个怕你不成!”一仰脖子,灌了下去。乘孔宁不备,吐到了袖口里。
他二人真的拼起酒来,你一樽,我一樽,顷刻将大半坛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孔宁醉了,先是呕吐,吐了一阵之后,伏在案上昏昏欲睡。
仪行父没醉,尽管他的酒量不如孔宁,看着是在和孔宁拼酒,但他真正喝下肚去的十不及三。
“孔兄,你是不是喝醉了?”
孔宁尽管醉了,嘴巴却不服输:“没,没醉!”
“没醉咱俩再喝!”
“喝就喝!”孔宁摇摇晃晃地将酒樽端了起来。
仪行父激他道:“我不和你喝。”
“为甚?”
“你是一个只会吹牛皮的家伙,我不屑和你对饮。”
孔宁瞪着一双醉眼道:“我孔宁什么时候吹牛皮了?”
“刚才。”
“刚才我怎么吹?”
“你说,你和夏姬有一腿,这话打死我也不信。”
“有内裤为证呀!”
仪行父将头使劲摇了一摇:“这内裤上又没贴字,就是贴了字,也不能证明这条内裤就是夏姬的。”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没有吹牛?”
“除非,除非你把你如何勾上夏姬的详细过程讲给我听,我才相信。”
“好,我说……”于是,孔宁便把他如何为夏御叔办理丧事,又如何买通荷花讲了一遍。当然,他死乞白赖地讨要内裤的事没有说。
仪行父拍了拍孔宁的肩头说道:“算你没有吹牛,夜已深了,小弟也该回去了,散吧。”
仪行父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睡。刚一入睡,便梦见了夏姬,梦见夏御叔请他饮酒,夏姬也在场,西向而坐,与夏御叔肩并着肩。乘夏御叔如厕之机,故意拿浑话挑逗夏姬,夏姬抿嘴而笑,分明对他存有好感。他便以敬酒为名,抓住夏姬玉手,夏姬只是象征性地挣了几下,便不动了,那一双纤纤如绵之手,任由他握着,握着……他得寸进尺,揽过她的玉颈,将一双热唇向夏姬的脸颊上吻去。夏御叔如厕归来,他慌忙坐回原处。
怪,明明是夏御叔进来了,怎么变成了孔宁?孔宁一进门,便直扑夏姬,又搂又亲……
“奶奶的,他孔宁如此一个熊样,就能勾上夏姬,我仪行父为什么不能?”
仪行父睡不下去了,披衣而起,在室内踱来踱去,一边踱一边设计着勾引夏姬的方案。这方案他一连设计了十几个,但又一一推翻。唉,还是孔宁高明,还是走荷花的路子吧!
荷花不仅贪财,也有些淫荡,早在心中暗恋上了仪行父,今见仪行父寻上门来,却是为着夏姬,很有几分醋意。可转而一想,人家夏姬是谁?人家是郑国的公主、夏司马的夫人、你荷花的主母呀!你拿什么去和人家相比?倒不如趁他有事求我的时候,分他一杯羹,了却这几年的相思之苦!
荷花的模样虽说不及夏姬,但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何况,仪行父又有事求她,岂有不愿和她上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