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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侍卫卫疏,胆识过人,四王爷领兵攻入大殿之时,他倒悬于房梁之上,一箭射中四王爷胸口,叛军顿时作鸟兽散。天子真不愧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哎,阿虞,好好的你哭什么。”
我用袖口擦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同屋而居的小宫女眉飞色舞地讲这一段早已听说书秀才讲过的往事,还是难免失态。
“明天就要分宫了,你要去哪呀。”
“我去海棠宫。”
“啊?阿虞,你手这么巧,又通医术,肯定有很多妃嫔喜欢你的,你为何非要去海棠宫啊。”
她凑过来小声说,
“大家都在凑银子,盼着离海棠宫远点呢。”
“没事儿,我去哪伺候都一样。”
惠妃身边的人来海棠宫叫我,发现了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晨曦公主。
但她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神情,说惠妃娘娘让我过去一趟,皇上正好好和娘娘说着话,就突然病倒了,此刻娘娘正在侍疾。
皇上精明强干,怕是自己也想不到竟会被惠妃亲手设套陷害。
我到钟粹宫时,蛊虫已暂且平息了一阵,但从皇帝凌乱的发髻和毫无血色的面庞上不难看出,刚刚他已经经历了噬骨剜心般的疼痛。
见我进来,他看向我的眼神无比复杂。
有愤怒,有不解,有悔恨。
常言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不过他现在只能缠绵病榻,连更衣都不能自理,活像个废人。
惠妃坐在一旁,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刚刚打开锦盒放出蛊虫的并不是她。
“你…朕记得你,你就是在晨曦身边的那个,那个明月。”
“皇上好记性,果是人中之龙。”
我不急不徐地拿出一个细长的木管,看起来经过不少岁月侵蚀,显得极旧。
“朕不怕你们!你们有本事便直接杀了朕!”
“皇上求死心切,可见我这小小蛊虫的厉害。不过您误会了,我手里的这管东西,是解皇上蛊毒的解药。”
现在,还不能让你死。
笔墨纸砚和玉玺早已侯在外面,只等皇上亲笔写下圣旨。
册立惠妃腹中孩儿,无论男女,皆承继大统。
“皇上快写吧,不然…”
我微微努嘴,以口做哨,不过简单吹了几下,床榻上的皇上便像受了刑一般痛苦扭动,惠妃默默然地开口,
“皇上,您也可以不写。臣妾的哥哥和父亲都来了京郊参观新将军们领兵,想来,也是没人会对您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