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留守在我身边的守护者有四位,只要我一个眼神,菲特就会被当场肢解。
可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一腔疯癫的快乐扑了我一脸,然后留下一句咋咋呼呼的话,说,我去买庆祝的烟酒!你别走,等我回来!
我坐在凳子上,心脏撞得肋骨疼。
我想,我应该是被吓到了。
直到我的守护者问,是否身体不适?您的脖子与耳朵持续出现高热反应。
…
我试着用过去的经验来解释现在的情况,一切都对不上。
我…毫无头绪。
……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言语交流越来越深。
菲特回回都会因为我偶尔一句话,大呼小叫。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原来还能这样!’
时至今日,我只要闭眼,就能想起他说这几句话时,脸上亢奋高昂,眼神中晶亮的向往。
向往我的‘智慧’,向往我的‘学识’,向往我的‘灵机一动’。
菲特真的认为,我非常有天赋,他把我当成了……嗯,一个超级开瓶器。
一个经典的菲特·怀恩式形容。
好像,什么紧实的困难盖子,我扭一下就开了。
行走的五年间,我见识过无数雌虫,我清楚地了解,雌虫的性格里深深嵌着趋利避害的一面。
这种本能,会让雌虫习惯过于讨好我,又习惯将一切隐瞒我。
直到遇到菲特。
他身上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清楚地知道,菲特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因为我能为他带去好处。
所以,一开始,我很能抵抗他这样的眼神。
……
课题结束的前一天,我平静地回应他那些夸奖。
那天,刻薄幻化成我的呼吸与声音,从我的牙齿嘴唇间嘶嘶探出。
我说,我出身比你高,我见识比你广,我天生就站在你努力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见的高处。
我说,聪明的虫多如天上繁星,你只是有幸靠近我,见识到我日常里平平无奇的一点知识碎屑。
这一点碎屑,放在高处,云上,不值一提。
在我身边,谁都知道。
我说,怀恩,你只是土坑里的小虫,清醒一点。
我说,别把期望投射到我身上,这令我厌烦。
我以为菲特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