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凡被她这么一说,瞬即回过神态,呐呐着,轻轻说道:“没,没看什么!”说罢,又忍不住轻笑出来,幽幽道“我看罗兄脸上虽没生出花来,却比生了花还好看哩!”她竟不自觉把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罗香雪一听,顿时心头一震,慌乱的朝他叫道:“你,你说什么?”她鼓着两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慌张的转过头去。
她心里顿时“咚咚”直跳,心道:“唉呀,完了,肯定被他现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丢死人了!”她白皙的脸上瞬间升起一片红霞。
花不凡见她害羞起来,故意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啊,罗兄脸上怎么红了?”他忽又想,和她一起卖关子太累,不如揭穿她的好。
罗香雪闻言,慌忙着掩饰,忽然,脸上一阵热,那张俊脸更红了。
她依在马匹身旁,斜了他一眼,低着头故意装傻:“你说的什么啊,我怎地听不懂?”她心想:既然被他识破,兴许是装不下去了。他即使知道了,又能咋样,管他呢!
花不凡也不想再和她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道:“唉,我说罗兄,不,罗大小姐,你就别再装了?”他顿了顿,幽幽说道“这样装模作样的,你不嫌累,我还觉得累!”
“你……你……”自己的女儿身,竟然被他识破,她一时语无伦次,急得说不出话来。
怔了半晌,她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没好气的朝他说道:“原来你已经现我不是男的了?你,你是什么时候现的?”她嘟起嘴,索性便以真面目示人。
花不凡的一张脸几乎快笑烂了,笑得直捂着肚皮,伸不起腰来。
笑罢,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瞒罗姑娘,我在亭子里时便已经察觉到了。”
罗香雪嘟着嘴说道:“啊,那时你已经察觉了?”心想,自己装模作样的掩饰了那么久,原来人家早就现了,真是丢死人了。
她索性转过头,盯着他:“既然你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说?”
花步凡眼睛一眨,幽幽说道:“我当时本想说出来的,后来一想,姑娘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你的用意,我又何必挑破?”
“那为什么现在又挑破了呢?”她心下已恢复平静,不不凡微笑再表现出拘谨。
花道:“既然我们已成为朋友,我想就没必要再陪你继续演戏了,因为那样实在是太别扭了。”
罗香雪抿抿嘴,白他一眼,说道:“你就不怕说出来,我会生你的气,不理你了?”
花不凡幽幽道:“之前是有些担心,但现在嘛,就不必担心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看出来,姑娘并不是个小气的人。”
“何以见得?万一我真生气了呢?”她笑了笑。
“那我只有向姑娘你赔罪了!”他正色道“其实嘛,姑娘是女儿身,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啊,我们既然是朋友,我又怎么会笑话你呢!”
听他这样一说,罗香雪总算是彻底打消了心头的顾虑。
她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方才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会笑话我!”
花不凡突然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我实在想不明白,罗姑娘为何要女扮男装?”
罗香雪略思索着,叹了口气道:“江湖凶险,我一个女孩子家单枪匹马的出来行走,若不乔装打扮,岂不是非常危险?”
花不凡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嗯嗯,这倒也是啊,”他随即正色道“时候不早了,罗姑娘,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罗香雪望了望天色,见日已西斜,估摸着已经快到五点时分,有些着急的说道:“嗯嗯,我们快走吧!看起来,太阳快落山了。”
她忽然又说道:“要不,你上马来,我们骑着马走,这样慢慢悠悠的,只怕还没赶到飞仙观,天都要黑了。”刚才光顾着说话了,不觉已耽搁了许多时辰。
花不凡犹豫着说道:“可是,我不会骑马啊?”他其实是担心两人坐在一起,会让她觉得尴尬。
谁料,罗香雪展颜一笑,竟大大方方的说道:“唉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顾忌男女有别啊!”说着,她一蹬马鞍,翻身上马,把手伸向他,欲拉他上马。
花不凡倒有些迟疑着,难为情的伸出手,她一把抓紧他的手,顺势一带,将他拉上了马背。
罗香雪坐在前面拉紧僵绳,花不凡坐在她身后,心里战战兢兢的。他兴许是从没坐过马,免不了有些慌张。
罗香雪斜了他一眼,沉吟道:“花哥,你可坐稳了啊!”
他坐在她身后,心里禁不住“咚咚咚”的狂跳起来。兴许是和一个女人靠得那么近,他心里忍不住一阵慌乱,他的手不知该怎么放,摸索着抓住马鞍,忽然闻到一缕她身上的淡淡体香,那少女的幽香令他沉醉,禁不住心猿意马,心跳的更快了。
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坐在马上,她也觉得异常别扭,不觉脸上一热,娇羞不已,但为了尽快赶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轻喝一声,一扯马僵,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嘶鸣着快步奔跑起来。
不到盏茶功夫,已经跑出好一段路,越过山岗,翻过垭口。跑着跑着,眼前的路忽然变得陡峭起来,她一勒缰绳,让马步缓了缓,慢慢悠悠的爬了上去。
翻过那条陡峭的山路,随即眼前又出现一条岔道口来,岔口向左面拐了进去。她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抬眼望去,对面不远处已是老鹰峰了,一座位于峰畔的圆形道观赫然在望。道观看起来并不大,绿瓦红墙,呈现出一派古朴之色。远远望去,显得庄重而神秘。
花不凡指着老鹰崖上的红色道观,兴奋的说道:“罗姑娘,你看,那便是飞仙观了。”
罗香雪定睛一看,皱着眉头说道:“哦,原来那就是飞仙观?”她忽然疑惑的问道“唉,你说方才遇到的那两人会不会也是去了飞仙观?”
花不凡思索着,略沉吟道:“方才听他们说,好像正是要去往飞仙观的,他们不是说与那道长有仇吗?万一遇上了他们怎么办?”
罗香雪心下一怔,犹疑道:“我看不会那么巧吧?就算又真遇上了,他们办他们的事,也与我们何干?”她嘴上这么说,心中也忍不住隐隐担忧起来。
花不凡讪讪道:“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罗香雪白了他一眼,沉吟着道:“来都来了,怎么不去啊,走,我们上去看看!”
说罢,一勒缰绳,那马又轻快的奔跑起来。
跑了少一段路,便来到了道观前。
绿瓦红墙的道观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芒,圆形的道观看上去就像是一座佛塔。道观前有数十级台阶,拾级而上直通大门,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黄色扁额,上书“飞仙观”三个飘逸的草书体。红色的观门紧闭着,安静中透出一股森然神秘的气氛。
道观四周围墙上插着一面面经幡,在山风中飘扬。大门前的空地上设有一个焚香炉,里面铺满了残香落灰。凌乱的残香兀自燃烧着,冒出一缕缕青烟。
罗香雪和花不凡神凝重的望着道观,又对望一眼,随即翻身下马。将马拴在空地边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