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石的光芒逐渐平息,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江离风的身影早已化作无数光点飘散,唯有那低沉的气息仿佛仍在空气中回荡,萦绕在白煜天耳边。
他跪倒在地,手中的长剑垂落,指尖几乎刺入冰冷的地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胸口传来的痛楚犹如烈火炙烤。他死死咬住牙关,仿佛这样才能遏制住心中如潮水般涌起的情绪。
“为什么……”白煜天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得像从深渊传出,“为什么又是这样……”
江离风的决然、那洒脱一笑的身影,那句“煜天,这一次,让我来吧”,犹如利刃一次次刺入他的心中。
他捂住胸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记忆却如洪流般不可遏止地涌入脑海。那不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保护他而做出牺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身影——那个清丽如水、温柔如风的女子,那个在元境试炼中陪伴他、却最终香消玉殒的苏清妍。她的笑容、她的声音,以及那句无尽遗憾的话语:
“煜天,若有来生,我们再一起看人间的山水……”
胸口的疼痛愈强烈,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而晦暗。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坠入黑暗时,灵魂石的光辉悄然一闪,将他彻底拉入了梦境的深渊。
白煜天的意识飘荡在无边的黑暗中,忽而感受到一阵温暖的风拂过面颊,轻柔得像是熟悉的气息在呼唤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辽阔的草原。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大地上,清新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天边的云朵悠悠漂浮,所有的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白煜天微微怔住。他环顾四周,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似乎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片段呼应,但他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处。
“煜天!”
一个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熟悉得让他的心猛然一震。他缓缓转过头,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身后,一个身穿素白长裙的女子正朝他跑来。她的长被微风吹起,清丽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间尽是温柔。
“清妍……”白煜天低声呢喃,嗓音沙哑而颤抖。
苏清妍跑到他的面前,笑意如春风般轻柔:“你在这里什么呆?快过来!”
她拉住白煜天的手,牵着他朝草原的另一端走去。白煜天低头看着她温暖的掌心,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开口:“清妍……真的是你吗?”
苏清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不然呢?你在说什么傻话?”
白煜天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感受到她肌肤的温暖与柔软,仿佛一切都无比真实。
“清妍……”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哽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清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煜天,我一直都在啊。”
她靠近他,将头轻轻倚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柔:“回家吧,我还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白煜天的胸口涌起一阵暖流,他用力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好,回家。”
草原尽头,是一个小院。院落被群山环绕,安静而温馨,门前的小溪潺潺流过,院子里种满了鲜花。屋檐下挂着风铃,微风拂过,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白煜天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那种熟悉不来自于记忆,而像是深埋在灵魂中的某种渴望。
“煜天,快进来!”苏清妍拉着他的手走进院子,声音中透着欢快。
院子里,一个粉嫩的小女孩正蹦蹦跳跳地跑来。她穿着红色的小裙子,脸蛋圆润可爱,乌黑的眼睛里透着天真无邪的光芒。
“爹爹!爹爹!”小女孩扑向白煜天,张开小手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抱抱!”
白煜天低下头,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目光中满是震惊与柔软。他弯下腰将小女孩抱起来,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你是……我的女儿?”
“当然是啦!”苏清妍站在一旁,笑着说道,“她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
小女孩伸手抓住白煜天的下巴,奶声说道:“爹爹今天要陪我玩哦!”
白煜天怔怔地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哑然:“好,爹爹陪你玩。”
这一刻,白煜天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苏清妍的微笑,小女孩的笑声,清晨的阳光,院落里的风铃,这一切构成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一个安宁的小家,一个不用挣扎、没有牺牲的世界。
“煜天,今天帮我做饭吧。”苏清妍从屋里探出头,手里端着一篮菜,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女儿饿了呢。”
“好。”白煜天抱着女儿走进屋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做饭的英雄,今日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