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破旧;
浓雾,铁锈。
用这四个词来概括寂静岭就已经足够了,因为许滨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个地方。
它是一座早已死去了的小城,被树林与浓雾埋葬于山岭之间。镇上会陷入这样的死寂,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许滨带领队伍走在街头上,望着四周时而出现于视野内的几具尸体,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自从一行人进入寂静岭的居民区起,这一路上的惨状就没断过,到处都能见着尸体有些是属于人类的,还有些是属于怪物的,很难想象此处到底生过些什么。
“指挥官,我给那些尸体拍了照片”ro从队伍后头小跑赶来,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给许滨说道:“这些死者应该都是本地的居民,他们死于各种外伤,包括但不限于钝器击打、锐器捅刺、牙齿撕咬”
“嗯”点了点头的许滨检查着人形拍下的照片,很快就现了新的线索:“ro,你忽略了些小问题”
“啊抱歉,请您指出”
“看看这张照片,躺在苔藓中的死者”许滨将数码相机递了回去:“这家伙皮肤所接触到的地方都没有生长出苔藓,而被衣物覆盖了的部位下则长了一些出来。”
听完指挥官的这番描述,ro将照片放大后才现果真如此
可这又能意味着些什么呢?
一脸不解地将目光投向许滨,现后者此刻正挠着后脑,思索片刻后才解释道:
“尸体周围的苔藓没有被剐蹭过的痕迹,这说明它们是在人死后才由孢子萌出来的。”
“苔藓的生长周期最快也需要到个月的时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听完指挥官的问话,ro低头沉思了片刻
随后,一个荒谬、大胆的猜测马上在心智里浮现了出来。
她震惊地抬起头来望向许滨:“您是想说这些尸体,它们不会腐坏?”
“嗯,大概如此”后者点了点头,随后便没再说话了。
他的这番猜测不无道理:小镇上的气候闷热潮湿,尸体在这样的环境下暴露于空气中数个月,按理来说早该烂得不成样子了啊。
可为什么照片中的这些尸体反而一个个都还维持着人样呢?它们的皮肤略显干燥,但仍然能看得出来体内是存有水分的,并不会像金字塔里的干尸那样皱巴巴得像块腊肉干。
许滨又在照片中放大了尸体手部的位置此处与脖颈、头部等没有被衣物遮住的部位一样,周围都没有苔藓的生长。仿佛尸体的皮肤上有什么东西能杀死苔藓以及周围环境中的微生物一样,这大概就是它们至今都没腐坏的原因吧。
可这防腐的原理是什么?与那些怪物又有何关联?死因为何?小镇居民们又为何没能逃掉一个?
一连串理不清的疑问涌进脑海,把许滨弄得头都大了。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一头钻进空调房里,抽出草稿纸来狠狠地对谜题推理个三天三夜,就像以前读推理小说时所做的那样。
这是他在曾经的和平时光里一直都有的爱好但很显然,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已远去了。现在的许滨可没有时间这么做,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出那几个幸存者来,把他们带出寂静岭。
一路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许滨的队伍终于在地图的指引下来到了寂静岭旧区(odsienthi)的桑德兰街道。一栋二层楼高的宅子坐落于眼前,这里就是埃伦的家。
扭头看向后者,现埃伦此刻正像个胆怯的孩子一样,将那些信件紧紧抓在手里不断摩挲着。
这样的神态与动作,让许滨不禁回想起了龙国的那些儿时玩伴他们在即将回家面对参加完家长会的父母时也是这副模样呢。
酸溜溜地看了埃伦一眼,随后许滨才带队走进了庭院
院内有一架老旧的儿童滑梯,以及两只秋千。许滨走到秋千旁看了看,它们分别被签字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两组文字:埃伦的宝座、瑞恩的宝座。
瑞恩这名字埃伦有提到过,好像是他的弟弟。父母曾给他寄过一张全家福,上面那个年龄与埃伦相近的男子就是他。
埃伦走上前去,抚摸着那个属于自己的秋千,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很显然,这个家伙现在不敢进门。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进门后会现三具尸体,父亲的、母亲的、弟弟的
许滨也理解他的这种焦虑,所以决定先给他几分钟时间做一下心理准备,自己则是在庭院内转悠了起来。
尽管自己此刻能感受到埃伦担忧父母的焦虑,但还是好羡慕有爸爸妈妈的人啊!
看着庭院里的木质滑梯,许滨忍不住又酸了起来这玩意儿似乎是由埃伦爸爸亲手做的,它没有厂家钉上去的不锈钢商标,只有父亲用刀辛苦削出来的平滑斜面与两行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