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性命攸关,偷偷吃也就罢了。
代景还要再说,忽见一抹白影飞来——扛着棺材的白箬终于姗姗来迟。
此时正值打斗最激烈之时,白箬见状忙绕了一大圈,护着水晶棺到水潭边,昂着脖子高声问:“老板,我可以用这水潭洗棺材吗?”
衆人:“……”
忽有一名络腮胡天师被击出法阵外,滚在地上,自以为是受了白箬的干扰,才会如此狼狈,猛地怒目而视,待看清白箬的容貌却是脸色大变:“是你?你没死?!”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代景一愣,紧接着整个人像沉入冰水,浑身发寒——白箬是江家杀的?
如果白箬是江家杀的,那整个乌乞族呢?
真相
白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死的,忽见有人认出自己,还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你杀了我?”
那络腮胡天师置若罔闻,注意到白箬脚下虚浮,身形不定,不由得冷笑:“原来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我就说,你这小女子不可能没死。”
络腮胡说完,只觉周身如坠冰窖般酷寒,缓缓回过头去,面对的是衆天师铁青的脸。
金光烟火般绽开,妖力席卷,天师法阵破开,人亦随之跌落。
柏枞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这些人,近乎斯文地问:“所以,你们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络腮胡不敢再说话,将话语权交给为首的长老。半晌,长老擡起褶皱深深的眼皮,浑浊的眼珠却发着冷如毒针的光,“是又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以大妖脚下为中心,寒意凝结成霜,顷刻覆盖方圆十里。
代景在柏枞身上闻到的冰雪与木质的气息,不是幻觉,是因为柏枞最强劲的法术之一便是“冰”。无论人还是妖,在极寒之下是很难行动的。
“我再确认一遍,”柏枞擡起一根食指,指着白箬,“她,是你们杀的吗?”
代景眼睛一眨不眨,屏住呼吸,等待那个也许让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不光他,江炽亦是满面错愕,紧捏拳头死死盯住长老。
大约是因为抱了死志,长老呵呵笑了一声:“怎麽,你要为这小妖女报仇?你跟她什麽关系?”
柏枞手指一动,冰霜爬上长老双腿,周围天师发出惊呼。大妖冷淡的嗓音响彻这冰雪世界,竟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神性:“别动,不然腿就断了。”
那长老僵着一张老树皮般的脸,一动不动。嘴上不畏死,临了还是想体面一点,若是腿断了,那就是真的死无全尸。
“少主!”其他天师不无惊恐,期盼得到江炽的帮助。
江炽却是怔怔的,还是江望雪唤了他一声,这才回神,问:“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杀她?”
“……”
竟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江炽擡高声音,又问了一句:“为什麽杀她?你们与她,有何仇怨?”
仍是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