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温度湿冷,空气凛冽,代景靠在大妖怀里蒙眬打了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柏枞步伐稳健,嗓音微微鼓颤胸腔:“再睡儿。”
代景哪里好意思再睡,这就要下来,脚刚落地,就软了一下,被柏枞扶住。代景退开半步,打量周遭景色,发现在自己正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
这院子看上去有些年头,瓦檐破败,廊柱掉漆,荷塘里沤绿一片,石径间青苔遍布。倒是有蜻蜓飞来,停在亭亭玉立的小荷上,水仙与香兰花草从里传来蛐蛐的叫声。
给代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名红衣女子无声无息从垂着蔷薇的拱门中飘进来,吓得代景一把抱住大妖:“鬼啊!”
那女子身形一顿,忽然矮了五厘米,双脚落到地上,妩媚一笑:“不好意思,鞋子新买的,两个月工资呢,不太想弄髒。”
说着,她撩起裙摆,露出脚上那双粉红镶钻的水晶凉鞋。
代景:“……”
柏枞拍拍代景肩头,“别怕,她是好鬼。”
代景脸色一白,结果还是鬼吗?!
“你好,我叫白箬。”红衣女子半飘半走,打量代景,忽然咦了一声,“小帅哥,我是不是见过你?”
代景不敢跟白箬对视,“没有吧。”
白箬问:“真的?你别骗我,我变成鬼之后就没有生前的记忆了,你不会是我以前的情郎吧?”
“……”一只鬼,想象力居然如此丰富。
柏枞冷冷道:“你生前死后都是孤家寡女,没人跟你相好。”
白箬不信:“不可能,我长这麽漂亮!”
“沏壶茶来。”大妖赶人。
白箬又看了代景好几眼,抿嘴一笑:“我知道了,你们才是一对。”
红衣女飘飘远去,代景脸白着,耳朵红着,跟柏枞进了房间。外面看着颓败,里面倒还敞亮明净,一应摆设清幽雅致。
穿过两扇雕花大橱间的水晶珠帘,便是卧房,陈设简单,一张不高不矮四面罗帐的床榻,靠窗一张长而窄的楠木小桌,上面放着笔砚,一摞旧宣纸,似乎还有墨迹。
代景好奇地拿起宣纸,只见上面横七竖八、歪歪扭扭,也看不出写的是什麽,只在每张纸的右下角,会画上一只小王八,以此证明这是同一人的“杰作”。
“这是你写的?”代景问。
柏枞不答反问:“觉得这字怎麽样?”
代景在奉承与实话实说之间摇摆两秒,折中道:“大概,这就是自成一派吧。”
柏枞忍俊不禁,“确实自成一派。”
不知为何,代景觉得自己好像被嘲笑了,再看那纸上字迹,似曾相识。
代景后知后觉想起来问:“你在这里怎麽也有房子?”半溪山人迹罕至,别说在这里置办産业,就是来旅游的也很少。
柏枞却在这里拥有这样一座古老的庭院,代景以前根本没有发现,让他不得不怀疑,这里是否是他所熟知的半溪山。
柏枞反问:“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