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要比他们想象得亲近些。
那些信和纸笺便是证据。
翻过那些泛黄的纸,读过那些老旧的字,百年前的画卷好似就此活在眼前。
南胤末年,朝月皇城。
一座殿内,尚盘着双丫髻的公主,手支着下巴翻案上的书。
她翻着翻着,脑袋眼皮都耷了下去。
“公主若再如此,今日的功课便学不完了。”边上的侍读提醒,声音清雅不重。
“若陛下责问起来,怕是……”
“陛下,”公主撑开眼皮,不以为意,“我父皇才懒得管。”
“他整天恨不能泡在美酒,还有美人堆里。”
侍读于是道,“那我便去禀告皇后娘娘。”
提到这个,公主脑子便醒了。
母后是出了名的严苛,向来说一不二。
她看着侍读,央求道,“我真的困了,母后问起来,你就帮我瞒一下,好不好?”
侍读摇头。
公主叠着双手,一双黑亮的眼睛望他,“祝哥哥。”
侍读不为所动,“主臣有别,公主慎言。”
公主歪了下上身,正对着他,坠着金铃的步摇随动作一晃,叮当作响,就仿佛窗外的雨打青石。
她比着根手指,声音就像金铃一样,“就一次嘛,祝哥哥。”
侍读的耳朵微微起了层薄红,半晌后点了点头。
他想,她也许是真的困了。
后来,人就枕着书案睡了。
他守在旁边,听脆生生的雨,敲打心尖。
那是十之三四的萱公主,以及十之四五的药王。
一个是皇室正统,一个是巫祭侍读。
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本有机缘结为姻亲。
可熙成帝野心勃勃,对百越之地垂涎已久,整合了十万大军南下,短短几天内,就连破南胤三座城池。
眼见就要打到朝月城,当今陛下却想着纡尊降贵,自请为诸侯国,以求苟安。
萱公主心中绞痛,遂请旨和亲,以求暂时平稳,好另谋出路。
熙成帝因朝月城易守难攻,将士多为北方之人,不识水性,暂且答应了此番和亲。
漫漫山河路,时为大祭司的药王,以南胤的最高巫礼,为身着红嫁衣的公主,作了最后的送行。
从此,少时相知相守的誓言,隔开了山一程水一程。
萱公主出嫁后不久,药王也改名换姓,去了京城。
两个人见过,书信往来过,所言所行却再没了少时的纯粹,背负的,是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大山。
尤其是在熙成帝背信弃义,灭了南胤之后。
她要蛊惑芳玑王,他便帮她炼制迷药。
她要把熙成帝拉下来,他便帮她谋权篡位。
她落败被杀,他便帮她选址起坟。
他记得她自幼有心疾,便炼制了观音垂泪。
可惜,灵药没来得及送出去,其中一枚,只能随了棺椁,葬在坟墓里。
他继承她的遗志,杀了熙成帝之子光庆帝。
后来,回到朝月城,守着再也回不去的故国,还有回不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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