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品超只知道中老年喜欢跳广场舞,得知“曾燕”也跳,多少有些诧异。“曾燕”端着冰凉的冰粉,一边夸好甜,一边说:“超哥,这事你别给其他人说啊,你看我都没在附近跳呢。”
即便“曾燕”不说这一句,刘品超也不会给人说。
听完,陈争想到“曾燕”放在阳台的瑜伽垫和折叠跑步机,她确实有健身的习惯,这说不定是她在忙碌生活之外唯一的爱好。
告别刘品超,陈争思索着线索,把鸣寒落下了。鸣寒赶上去,“哥,我的存在感那么低吗?”
陈争当即布置任务:“‘曾燕’不想认识的人看到她跳广场舞,那么地点不会近,但也不可能太远。我估计离小区不超过三公里,而且是白天也能跳的地方。这样,我们分头行动。”
南春街离枫书小区约两公里,似乎很近,但因为它靠近另一个商业中心,两边形成了各自的生活圈,所以住在枫书小区的人很少去南春街。陈争在几个划出的区域碰壁后来到南春街,正好遇到这儿的广场舞中场休息。
大姐们聊天的聊天,喝水的喝水,陈争拿着“曾燕”和可疑女人的照片,跟她们打听,一位大姐指着“曾燕”的照片说:“这姑娘我见过!不是经常来跟我们跳舞吗?最近怎么没见过她?”
确定了地点,陈争心里踏实几分,告诉鸣寒不用找了,直接来南春街,又接着打听,终于,有人指了指空坝旁的便利店,“这小姑娘好像在那店里打工。”
谜山(12)
“对,小珊以前在我们店里打过工,但她已经辞职了。”便利店的卢经理将照片还给陈争,紧张地问:“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争问:“你这里有她的入职记录吗?我想看看她的本名是什么。还有,她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店是连锁店,卢经理也是打工的,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立即翻出一个文件夹,“你看吧,都在这里了,小珊是卫校的学生,在我们这儿打了一年多的工,今年不是毕业了吗,就没干了,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儿登记了电话号码,她如果还在竹泉,没换号的话,应该打得通。”
陈争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女孩名叫吴怜珊,今年二十三岁,竹泉卫生学院护理专业的学生,不是竹泉市本地人。表格的右上方贴着一张1寸登记照,照片上的人扎着马尾辫,长相清纯,眼睛很小,看上去比留在“曾燕”相册里的照片年纪小一点,大概是刚入学时拍的。
这阵子枫书小区的命案传得满城风雨,大部分市民只知道死的是个年轻女人,并不清楚具体身份,卢经理越想越害怕,“陈警官,出事的不会是小珊吧?”
陈争摇摇头,“这倒不是,但吴怜珊认识被害人。”
卢经理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
“对了,你再看看她,有印象吗?”陈争把“曾燕”的照片递给卢经理。
卢经理一看,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是她?她来过我店里好多次!”
陈争说:“一个人吗?还是和吴怜珊一起?什么时候的事?不急,慢慢想。”
卢经理打开一瓶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这才镇定了些,指了指陈争正坐着的高脚凳,“她们,她们就爱在这儿坐着,吃雪糕,吃关东煮。”
卢经理对吴怜珊的印象很好,这女孩不是那种咋呼又张扬的性格,但也不内向,客人有什么需求,她都会主动解决,手脚也很麻利,她守在店里的时候,卢经理很放心。
南春街这一带的房子都是中档小区,有几个宽敞的坝子,不少退休了、没有生活压力的人喜欢在坝子上跳广场舞。让卢经理感到意外的是,吴怜珊竟然也会去跳。
卢经理和吴怜珊闲聊,吴怜珊说学习和打工都很忙,没有什么锻炼的时间,而以后干护士这一行,没点体力不行,正好看到附近那么多人跳广场舞,空闲时她就去跳跳。她还强调,绝对没有耽误工作。
卢经理自然不会为这种事为难她,还开玩笑叫她再努力点,争取跳成领舞,“我看好多领舞都是年轻人。”
吴怜珊却做讨饶状,“不行不行,我躲在后面就行了,不想被看到。”
卢经理觉得这符合吴怜珊的性格,是个勤勤恳恳的工兵,却不愿意出头。那时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经理想到吴怜珊工作一直很不错,于是给了她一张福利卡,卡上有一些冰饮、小食品的额度,可以在店里消费。
后来,卢经理几次看到吴怜珊在下了班之后,和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一起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分享食物。
下班后吴怜珊就是普通顾客了,按理说她干什么卢经理都不应该过问,但那女人实在是漂亮,卢经理有些动心,忍不住跟吴怜珊打听。吴怜珊说那是自己跳广场舞时认识的朋友燕子,很合拍,邀请她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吴怜珊有些忐忑,解释所有食物都是刷了卡的,没有白拿。卢经理怕把她吓到,连忙说没事,只是随便问问。吴怜珊后来察觉到他可能对燕子有意思,说燕子是个不婚主义者。卢经理倒
也没有到非燕子不可的地步,很快就收了心思。
陈争请卢经理给吴怜珊打个电话,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卢经理寒暄了几句,听见有人叫吴怜珊。吴怜珊接连道歉,说现在工作很忙,等空了再回店里来看看。陈争迅速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卢经理赶紧问:“小珊,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