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所说不假,之前她确定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日的生辰,因为养父在荒漠上捡到她时,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出生的。而且从小跟着养父生活,日子艰苦,每日能填饱肚子已是不错,那里还有闲功夫过生日。
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生辰到底是那一天……
小喜诧异的看着她,越发心痛道:“这么说,小姐之前竟是没过过生辰么?”
水卿卿道:“西漠那边,都不在意这些,我养父也不过生辰的……”
水卿卿说得轻松随意,小喜却是心痛的红了眼睛,哽着喉咙道:“太子真是卑鄙,知道那日是小姐的生辰,要好好与侯爷小公子一起过生辰的,却故意将五公主与侯爷的大婚安排那那一日,存心让小姐难过,让小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生辰……”
水卿卿拉过小喜的手,笑着安慰道:“傻姑娘,过个生辰而已,过与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之前这么多年都没过过生辰,早就习惯了……”
“何况,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就算那日侯爷要忙着与公主大婚,你和昀儿也可以陪我过生辰啊,没什么好难过的……”
小喜抹了眼睛苦涩笑道:“嗯,等到那日,奴婢一定好好为小姐操办,让小姐热热闹闹的过第一个生日。”
水卿卿不想她伤心,笑着应允,“好,我等着我的小喜给我过第一个生辰呢!”
水卿卿被打的消息,还有与乐宜成婚最终定下的日期,很快同时间传到了侯府。
梅子衿当即黑了脸进宫去了。
他没有去凉风台,却是先去了乐宜公主的雪合宫。
乐宜公主正在为太子帮她定的婚期高兴着呢,陡然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定国侯来了,先是一喜,下一瞬却是想到,他大抵是为了她打了水卿卿一事寻她麻烦来了,心里又慌了。
露珠在一旁给她打气:“公主怕什么,怎么说您也是公主,教训郡主也是应该的事,何况她本就忤逆挑衅在先,咱们占着理,不怕侯爷说什么……”
想想也是,乐宜气势不由又涨了,扬眉道:“让侯爷进来吧。”
话虽这样说,乐宜还是吩咐宫人准备了精致的茶水糕点,又补了妆面,还往发髻间添了朵她最喜欢的娇艳欲滴的红梅步摇,这才兴奋又紧张的等着梅子衿的到来。
乐宜虽然刁蛮,但心中却有着一股子英雄情结,所以,京城贵胄子弟间,她看不起那些文弱书生气的娇贵公子,从小就喜欢征战四方、威风凛凛的梅子衿。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少时的喜欢就变成了姑娘家的爱慕情愫。她一直毫不遮掩的表示着对梅子衿的爱慕,心心念念的要嫁给他。
所以才会这么讨厌水卿卿……
梅子衿进到雪合宫后,却并不进殿,一身寒冽寒气站在殿前的雪地里,冷峻的眉眼凝了冰霜,冷冷的看着迎出殿门来的乐宜公主。
“公主凭什么打我侯府的人?”
不等乐宜公主开口,也不主动向她行礼请安,梅子衿已是冷冷开口质问,语言间没有一丝暖意。
乐宜公主跨出殿门的脚步微微一滞,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僵着,一时间却是怔在当场回不出话来。
见四周有宫人在来往走动,露珠怕梅子衿与自家主子闹起来难堪,连忙在一旁道:“天寒地冻的,侯爷有什么事不如进殿再说吧——公主已令奴婢备好香茶糕点……”
可梅子衿却并不领情,身子未动一下,眸光更是冷冷的盯着涨红了脸的乐宜,似乎执意要向她讨个说法。
乐宜公主进退不是,想转身回去,又怕被人说她胆怯害怕了。可继续站在殿前被梅子衿质问,心里又分外的委屈。
下一刻,她却是恼羞成怒道:“什么你侯府的人?父皇已为我赐婚,我就是侯府夫人,教训一个小小的平妻,有何不可?!”
梅子衿眸光越发的寒戾,冷冷道:“圣命不可违,你是侯府夫人不错,但她——却是我心里唯一的妻,不是你可以随便动的。若是有下次,别怕本侯翻脸!”
说罢,梅子衿甩袍而去,独留下乐宜公主怔愣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惟一的妻?
什么叫惟一的妻,他的妻子不应该是她么?
回过神来的乐宜公主气恨得浑身发抖,想也没想就朝着梅子衿的背影追去,却拌到了台阶,摔在了雪地上。
头上的红梅步摇从发髻间摔飞出去,上面用红宝石镶成了红梅花瓣碎成了碎片,如乐宜公主破碎的心……
她趴在雪地里朝着梅子衿越行越远的背影,泪眼婆娑的愤恨喊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有本公主在的一天,你休想宠妾灭妻……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
露珠心痛的上前扶起满身雪渍的乐宜,愤愤不平道:“侯爷真是太过份了,怎么有这样对公主呢……地上寒,公主快起身吧。”
乐宜公主心里恨意无处宣泄平复,回头对露珠恨声道:“方才让你们去监视的事,有发现了吗?”
恰在此时,门外疾步进来一个小内监,跪到盛怒的乐宜公主面前,颤声道:“回禀公主,小的方才在景仁宫外守着,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乐宜不耐恨声道:“什么人?”
小内监伏地迟疑片刻,颤声道:“是……是侯爷在宫外的那个神医朋友!”
此言一出,却是再次让乐宜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