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不由放了心。
龟兹王哈哈一笑,豪迈道:“潘夫子于龟兹有功,赏!”
她心中不由窃喜,看向薛琅的目光里也带着笑。
今日她得财,他得姻缘,两人都有进益。
宫人前来同她交代,赏赐一阵会专程送进属于白银亲王座下的帐子里,待散宴后她自会看到。
她虽说并非贪财之人,可自小从未缺过银钱,到达西域之后手中拮据,不免有些施展不开。
她如今虽已赚了一个金饼的束脩,可欲采买之物已在心中排出长长一页纸,一个金饼怕是根本不够。
如今也不知龟兹王到底会赏些何种宝物,心中很是惦记,只宴席却还不散,歌舞已进,弦乐已起,舞姬们在台上腰肢盈盈转着旋子,她也只好压下猴急之心,假模假样欣赏歌舞。
这一欣赏倒让她看出来些什么。
众多舞姬的烘托下,那位正在薛琅面前舞姿曼妙的,不就是龟兹王的爱女,伽蓝公主?
未想到这位公主,竟然还有这一手。
一时弦乐一阵急似一阵,薛琅面前的公主也将腰肢摆动地令人眼花缭乱。
待最后一个琴声落下时,公主也以一个惊险的姿势稳稳顿住。
场中掌声雷动,赞叹声不绝于耳。
舞姬悉数退出,独留伽蓝一人。她拎着裙摆上前,仰着尖尖下巴,大胆相问:“薛将军认为如何?”
薛琅顿了顿首,“甚好。”
伽蓝蹙眉,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却也不再殿上多言,转身便走。
待沿着水榭长廊往外而行,经过嘉柔身畔时,臂间一簇舞绦姗然落地,连带着缝在上头的的珍珠与碎宝石哗啦啦作响。
“贵主留步,”嘉柔弯腰拣起舞绦送还,同时送上真诚赞美,“贵主舞姿曼妙,十分动人。”
伽蓝接舞绦的手一顿,双眸在她面上细细打量几番,眸中倏地焕发娇媚光彩,如莺
啼般的嗓音在水榭各处清晰荡开:“你是叫做潘安?你这般模样,很对本公主的口味。我叫伽蓝,是指在天空自由飞翔的灵鸟,记住我的名字啊。”
嘉柔怔了一怔,直觉有些怪诞,伽蓝的一双细腻如玉的手已将那坠满珠子的舞绦一起按在她在手上,“此物既同郎君有缘,便赠与郎君。”
待直起身,又向她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嘉柔手中捏着舞绦,傻呆呆回首,但见宴上静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只是一瞬间,众人便不约而同转首,将眸光齐刷刷投向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