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郸,”聂清远叫住他,脸色发沉,“我是这样教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过来打个招呼。”
聂郸脚步未停,直接上楼去了。
“哦豁——”红发男生故意拖长音调,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他看向聂清远,“叔叔,您儿子好像不像您说的那样听话啊。”
聂清远脸色越来越沉,他身旁的禹琴伸出手放在他肩膀上,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小心又委屈地询问:“清远,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
聂清远拍了拍禹琴的手,站起身道:“你们看会儿电视,我去跟他谈谈。”
直到聂清远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走廊,禹琴才将目光投向禹陵,她脸上的矫揉造作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恭顺和担忧,“boss,您这样突然出现似乎难以和他增进关系啊?”
禹陵无所谓地继续换台,“就凭我和他的关系,即便提前告知,也增进不到哪里去。”
“那我们的计划?”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禹陵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是。”
楼上聂郸的卧室,他进门的时候没有锁门,因为他知道好面子的聂清远一定会单独来跟他谈话。
聂清远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着站在窗户边的儿子,皱眉问道:“你在闹什么脾气,就算你现在一时不能接受,就不能好好打个招呼?今天是你禹琴阿姨特意带禹陵来见你的,还给你买了礼物,你现在跟我下去打个招呼。”
聂郸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已恢复最初的冰冷,他把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藏在了心底,只是觉得可笑,“母亲?哥哥?聂清远,你不觉得你自己说得话很可笑吗?我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哥哥,你也做得出来,你还是人吗?为什么欺骗母亲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但是要想让我接受他们……不可能,以后也别让我在这座房子里再看见他们!”
聂郸转身打开衣柜收拾衣物,聂清远头疼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做什么?离家出走?真有出息,你多大了聂郸?!别跟我玩小孩子脾气,把衣服都给我放回去。”
“松手。”聂郸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聂清远被聂郸甩开手,心里烦躁,想着助理宋辉跟他说得话:
【老板,今天回家你一定要好好跟少爷说啊,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情绪一时失控也是正常的,您给他一点时间,一定要好好说啊。】
好好说,好好说,聂清远有些气急败坏,人都要跑了,让他怎么好好说!
眼看着聂郸提着行李箱往门口走,聂清远一着急,脱口而出:“聂郸,你太幼稚了,如果你坚决要跟我唱反调,别逼我对你的朋友动手。”
聂郸停住脚步,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住在隔壁的那个小子,荣琛是吧,他好像除了一个奶奶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好对付——”
“嘭!”聂郸扔下行李箱,快速朝聂清远走过来。
对上聂郸眼底的怒火,聂清远不由觉得心颤,但他一个晴市的首长还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挺直了背脊看着他,“你想要干什么,还想跟你老子动手吗?”
“嘭!”聂郸一拳头砸在聂清远旁边的桌子上,檀木桌应声而碎,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出现在聂清远的视野里,聂郸抽出手,“你最好不要打这种注意,除非你想失去你那个宝贝大儿子,聂清远,谁也休想动荣琛!”
聂郸还是走了,聂清远转头看着破了个大洞的檀木桌,头更疼了,这是他的目的吗?不是的,可怎么就谈成了这个样子,果然如宋辉所说,自己除了在谈判桌上得心应手,一处理私事就糟糕透了。
不过,看着那桌子,聂清远不由地皱起眉头,聂郸这小子是还没分化吧,怎么还没分化就表现出了这么大的破坏力?
夜色笼罩在别墅区,白天太阳热烈,夜晚温度迟迟降不下来,地面升腾而起的热气让空气更加闷热。
聂郸提着行李箱穿过草坪,只是这一会儿功夫,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走出大铁门,看着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楼房,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摸出手机给荣琛打了个电话。
荣琛一回家简单洗漱了就倒在床上睡了,离开医院前医生嘱托了什么他都是机械性地点头,实际上对方说了什么根本一点也没记住,他觉得心里难受地要爆炸了,还管什么oga分化后注意事项啊。
他任自己陷进柔软的被窝里,有东西包裹着他,才让他觉得好受一点,四周一片昏暗,他却一点也睡不着。
oga意味着什么?脆弱、需要保护、生育工具?强大和独立将再也不属于他,学校里的人会怎么看待他?除了晴高,拜那些力量粉所赐,他在整个晴市都是出了名的“一方霸主”,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分化成oga……
“一打十的顶级战斗力霸主竟然分化成了一个oga?要笑死人了!”
“看他以后还怎么狂的起来!”大概都是些这样的议论吧。
荣琛烦躁地将枕头压在脸上,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他突然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湿热的眼泪汹涌而出,打湿了枕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荣琛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窗台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张脸布满了恐惧与心慌。
他为什么会哭?
不!
这样的反常,他不接受!
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有,可以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