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讨厌你。咱们给他点儿时间。”
闷油瓶的表情放松了些,想了很久、点了点头:
“你爸爸妈妈很爱你。”
“嗯。”我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沾了点儿水在手上把自己的脑毛捋平。
“所以他们也爱你,准备改口叫人吧小哥。”
他环着我的手指动了动,随即松开。
“出去了。”他说。
我跟在他身后偷笑,假装没看到他变粉的耳朵。
吴工手艺是真的很好。
油条炸得金黄酥脆、内里又软绵。小馄饨皮儿薄馅儿大,加了虾皮紫菜的汤底鲜得不得了,一小把嫩绿葱花缀在翻着点儿油星的碗里、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怕吵醒我妈,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也刚好,可能大多数家庭的父子都像这样,要是没个善感多愁的妈做调和剂、俩大老爷们儿相对而坐除了闷头喝酒抽烟真没啥好聊的。况且现在是仨老爷们儿,其中还有个闷罐儿。
我吃完一碗意犹未尽,昨天喝了点儿酒又折腾个够、末了还进行了一回体力运动、消耗实在不小。而且我真的好久没吃小馄饨了,馋。我扫了眼闷油瓶、他似乎对油条更感兴趣。于是我就趁着他俩不注意,把勺子伸到他的碗里舀了一颗。
啧。
再一次虎口夺食
闷油瓶看看我,伸手就要把他那碗换过来。吴工见状制住他,
“你吃你的。”
然后转过脸骂我,
“不够吃自己煮去。把你懒的。让人家好好吃饭。”
我叼了根油条嬉皮笑脸,一边儿用眼神示意闷油瓶没事。
“哪能啊,是吴总手艺太好。”
吃完闷油瓶自觉起身去洗碗,我没拦着。吴工很不满,他瞪我半天、说哪有这么待客的。我满不在意地看他,说我们家一直都是闷油瓶做饭洗碗的他早习惯了。
……
“懒死你。”吴工恨铁不成钢。
我白了他一眼,偏头冲他们卧室扬扬下巴。
“你敢这么说我妈吗?”
吴工沉默不语。
我搂上他的肩冲他笑。
“您睡会儿,我跟小哥回吴山居拿几件换洗衣服。中午如果我妈醒了咱出去吃?完了下午去奶奶那儿。早上二叔发消息给我了,问来着。”
他点点头。
我去屋里换衣服,出来发现他还坐在沙发上。
“要不你去我屋睡吧。省得进去吵醒我妈。”
“嗯。”他应一声,
“你们带上钥匙。开家里车去吧。回来顺便去超市看看有没有车厘子,你妈昨天想吃来着、没看到好的。”
“行。”
其实不是回去拿衣服,是去买。
昨天一时疏忽,忘了买换洗用品——这孙子不肯穿我的,嫌勒。
杭州不愧是全国知名旅游城市,明明已经过了假期、居然还是熙熙攘攘游客如织。年味还很浓——至少满街整巷的红灯笼还没摘,看着挺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