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姨说你不舒服,昨晚没下来吃饭。”程韫双问,“好些了吗?”
谢闻黎一愣,似是没想到连芸秀会把这种小事也告诉她,连声否认:“不是的。”
程韫双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等着下文。
谢闻黎叹了口气,支吾道:“你不在息园,我一个人住着没什么意思。”
如果天气预报准确,通海市未来一周都将是晴天,太阳雨可遇不可求,项目组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备选方案提上来,否则他们担心出片时间赶不上新品发布会。
“学姐,我想先搬回市区。”
寥寥数语,程韫双少见地感同身受到一点孤独与失落,海晏楼门前叫住她、鼓起勇气问以后可不可以一起吃早饭的少年不合时宜地跃入脑海。
她对谢闻黎总是多一点耐心。
“还有多久开学?”程韫双点了免提,腾出手把笔记本打开,替谢闻黎在江宥安那里请了假。
谢闻黎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程韫双轻啧一声,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一堆商业文件里翻找出崭新的校历和课表,迅速比对过内容后,说:“还有十天开始上课。”
程韫双语气不甚明显地顿了一下,问:“这十天都有空?”
谢闻黎肯定道:“对。”
唔,回答错误,程韫双失笑。
他们是同一个博导,按理来说,早在校历标注的入学时间到来之前,博士生就已经进了课题组,跟着导师做项目。总之,她从没见过哪个同门像谢闻黎这样轻松,毫无顾忌地答应下禾知的广告,同时信誓旦旦地声称随时有空。
露馅了啊,程韫双笑了笑,问:“想来巴黎玩几天吗?”
谢闻黎当然想去,只是他刚离开欧洲不足一月,大部分的业务线仍然滞留在西欧一带,没来得及迁回国内。谢家的生意虽然不涉及红酒,但圈子有限,难免不会遇到熟人。
可这次,他却没怎么犹豫:“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程韫双轻轻晃了晃玻璃杯,圆球状的冰块贴着杯壁留下一圈白雾,“让祁樾订两张票,落地之后记得联系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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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黎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巴黎。
祁樾将他送到程韫双的套房外,便去了隔壁找黎未交接工作,顺便和关斯俨商量今晚酒宴的行程安排。
谢闻黎推门而入时,造型师已经开始了收尾工作。
程韫双一袭红裙,长发卷成蓬松柔软的大卷,拢到一侧,自然地垂落在肩上,修饰出弧度优美的肩颈。
造型师挑挑拣拣,拿了一串珍珠项链来搭配她的耳坠。
程韫双从镜子里看见了谢闻黎的身影,按下造型师的手,朝他说:“你来。”
造型师于是将项链交给他,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东西,知趣地退到外面的客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