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馆驿,姜珣径直来到沐芸的屋子。姜珣一进门,沐芸不禁皱了皱瑶鼻:“你怎么弄的?一身的膻气味。”
姜珣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刚刚在外面吃了烤全羊,又喝了奶茶,所以才会有这味道。”
“在宁京,还能吃到烤全羊,喝到奶茶?这些不都是戎国人才会享用的吗?”沐芸端起茶壶,给姜珣倒了一杯香茗。
“我今天去了宁戎会馆,见到了戎国的主事班勒。”姜珣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
这个小动作引起了沐芸的注意:“你肩膀怎么了?不舒服?”
沐芸走到姜珣近前,现他的额头有一块淤青:“还有你这额头,怎么回事?”
姜珣不好意思说自己和班勒摔跤来着,只好抿嘴微笑。
这时,卉儿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二人的对话,她拧干毛巾,递给姜珣,围着姜珣打量了一番,笑道:“姑娘,我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你又没跟着殿下出去,你怎知生了什么?”沐芸道。
“我看,殿下八成是犯了老毛病,吃饱喝足之后,又去逛青楼了,这是被人家打了吧。”卉儿吃吃地笑了起来。
沐芸也被逗笑了。
“卉儿,你这没大没小的老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我警告你,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小心我把你卖了,看你还敢不敢乱讲。”姜珣气哼哼地道。
卉儿吓得一缩脖子,对着沐芸吐了吐舌头。
“你不说清楚,还不让卉儿猜猜呀?”沐芸笑道,“你这又揉肩膀,又淤额头,可不就像是被人打了么。”
“呵呵,不是被打。是我和班勒摔跤来着。”姜珣只好老实交代。
“摔跤?你怎么能和戎国人摔跤?那是人家的长项,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沐芸责怪道。
沐芸拉开柜橱,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瓶:“正好,上次程小蝶送来的药膏还没有用完,很有效的,来,我给你涂上。”
“不用,没那么严重。”姜珣下意识地躲了躲。
卉儿嘭地一下,一把抓住姜珣:“躲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实坐好。”
沐芸从药瓶中调出药膏,轻轻地涂在姜珣额头的淤青处。
姜珣目光所及,正是沐芸那纤柔的粉颈,以及粉颈下诱人的隆起。姜珣暗暗定了定心神,沐芸身上淡雅的馨香又沁入鼻端,让他颇有些六神无主。
沐芸涂好药膏,姜珣笑着指了指肩膀,做出欲要扒开衣领的样子,道:“还有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也淤青了,也涂些药膏吧。”
还得寸进尺了,想的倒美。沐芸正犹豫呢,卉儿一把夺过药瓶,说道:“姑娘,我来吧,我来帮殿下涂药。”
姜珣赶紧按住衣领,讪讪地道:“哦,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倒是长能耐了,你够得着吗?”沐芸吩咐卉儿,“帮殿下把衣领扒开,我来涂药。”
衣领扒开,姜珣肩膀上好大一块淤青,相当于额头上的好几倍,卉儿忍不住调侃道:“我看殿下是真长能耐了,竟然跟人家戎国人摔跤,定是被摔得七荤八素,不然也不会伤成这样。”
姜珣慢悠悠地道:“你家殿下有那么不堪吗?你是没看到,我在那个班勒面前,挺了好几个回合呢。”
卉儿出去倒水,沐芸柔声道:“你怎么想到去宁戎会馆?是去打探我父亲了吧?”
姜珣点头,道:“你放心,沐将军除了行动受限,一切都好。如果有了合适的机会,我陪你去戎国看他。”
沐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还能去戎国看他?有那么容易吗?”
“只要努力,没什么难的。”姜珣站起身,整了整衣领,“我在想,不能仅仅是去看他,应该想办法把沐将军救出来。”
“救出来?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我当然希望父亲能够从戎国脱身,但你是梁国皇子,做事不能任性。”
卉儿忽然跑了进来:“姑娘,殿下,你俩快去看看吧,外面站着的是谁?”
沐芸、姜珣来到馆驿门口,只见面前站着衣衫褴褛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
“咦?”沐芸惊讶道,“这不是大槐树下的那位大嫂吗?”
眼前这个女子,正是沐芸和姜珣在梁国的三道梁小镇,为战俘家属代写书信时,遇到的那位以为丈夫已经战死的妇人。
妇人见到沐芸、姜珣,急忙扯了扯身边的男子:“孩他爹,这两位就是给我银子的恩人。”又一把拉住孩子,“咱们一家三口,快给恩人跪下。”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沐芸顿时明白了,对姜珣道:“眼前这位大哥,就是你说的幸而活着的大嫂丈夫吧?”
姜珣虽然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但看情形应该错不了。男子对着姜珣连连叩头:“爷就是皇子殿下吧?谢谢殿下搭救,多谢殿下让我们一家三口团圆。”
沐芸赶忙扶起妇人和孩子,姜珣也扶起男子。
沐芸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屋吧。”
到了屋里,卉儿给这对夫妇端来茶水,又将一块糕点递给孩子,孩子可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姜珣不解地问男子道:“宁国和梁国启动了换俘计划,宁国不是已经特许你回到梁国了吗?你们一家三口怎么又出现在了宁京?”
妇人感激涕零:“殿下和姑娘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我们祖祖辈辈永世难忘,孩他爹从宁国回到三道梁,我真跟做梦一样,打死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男子哽咽道:“若不是殿下,我即便活着,恐怕早晚也得累死在采石场。宁国的官员跟我说,是殿下向宁国提出换俘,我才得以第一批回到梁国。”
姜珣道:“这不是挺好吗?你们一家团聚,又可以过回原来的日子。但是,你怎么带着妻儿又回来了?”
男子满脸犹疑,欲言又止。
妇人叹了口气:“唉,还是我替他说吧。殿下有所不知,孩他爹回到梁国后,我们本想在镇子上租个铺子做点小买卖,谁知道却没人肯租给我们,还时时处处受到刁难,连孩子都常常被人嘲笑。”
“是因为大哥的战俘身份吗?”沐芸想到了这一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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