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一个人。”
“不要相信你一个人。”
“没有人会永远爱你。”
从来……就没有人爱你。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亲人都会离开他,他们都想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那么乖巧,听话的小孩子不是应该得到奖励吗?
黎泽睁大眼睛,看着从自己胸口穿过的长剑。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眼中的迷茫空洞被怨恨所取代,黎泽甚至都不知道南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单膝跪在泥土里,全身都在颤抖,牙关紧咬,像在深水里闭气,却又在窒息的前一秒,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大笑来。
眼泪顺着他的眼尾滑下,慢慢地落到弯起的唇角上。
“卡!”
随着南渡的叫停,众人在终于从这感同身受的溺亡里拔出来,所
有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副导回过神,试图扭头问身边的南渡:“南导……你刚刚跟小黎讲的,剧本里好像没这段啊?”
但是南渡已经不在监视器旁了。
副导一抬眼,发现他正蹲在黎泽的身边,眼眸专注而认真,就在副导以为他即将伸手给人擦眼泪的时候,南渡突然抬手举起手机——
咔嚓。
对着黎泽现在的样子拍了张照。
副导和灯光对视一眼,同时给南渡闭了个大拇指。
似乎是欣赏够了,抬头发现黎泽还没动静,南渡这才合上手机,皱眉注视着他:“黎泽?”
黎泽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宫殿里,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角落下,缠住了整张脸,黎泽怎么擦也擦不净,他用力地去够,可是手指无论如何都碰不到那点光。
鲜血几乎要快落满整个宫殿,黎泽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黎泽。”
“黎泽?”
声音很温柔,很着急的样子,那扇门被打开,露出南渡的脸。
他端在一束光下,仰头看着自己,分明是为他带来光明的人,却仿佛他才是那位神明,南渡灼热的眼神照进他的心脏,手指轻轻地抚上黎泽的眼尾,轻而易举地将擦不掉的鲜血抹去了:“还哭呢?”
“沉浸式表演是好,不过太耗费情绪了,给你放半天假,剩下那场下午再拍。”修长的指尖滑过他的侧脸,又将衣领替他整了一下,“这身衣服先别换,等会儿让摄像给你拍几个路透,微博都建了,总要营业一下吧。”
黎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燃烧,好像从刚刚沉溺的情绪里陷入了另一种怪圈,南渡见他没有动,皱眉想了一下:“哦,今天表现是不错,很乖。”
南渡动了动,身子微微前倾,抬头咬上他的嘴唇:“那,奖励一下?”
心里的阴霾彻底散去了,黎泽睁大眼睛——
南渡在吻他!
柔软又热烈,像吸食人精气的妖精,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甜蜜,黎泽的瞳孔微微张大,脸颊发烫——耳朵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还好他今天的装束本就戴着耳朵,其他人都去忙下一场戏,没人注意到他将其偷偷换成了自己的。
热气从唇齿蔓延到全身,黎泽不想驱散它,本能地要靠近,一只手拖住南渡的后颈,让他更紧地靠着自己,像品尝一块可口的食物,鼻尖碰到他的鼻尖,狐牙轻轻地摩擦他的嘴唇,似乎是碰到了唇边的伤口,南渡小小地呜咽了一声,黎泽沸腾的身体被这点声响点燃,聚集到眼尾的红顺便蔓延开来。
记忆在电光石火间复苏,黎泽的一只手按住南渡的腰,带着他往下倒,将人彻底压在满地的繁花里。
“南导,”紫藤花在坠在南渡的耳边,黎泽的嘴角又带上了那抹清浅戏谑的笑,他摩挲着他的后颈,饶有兴致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导演他是偏执怪(九)
“你猜呢?”
南渡嘴角带着勾人的笑,唇边的那点伤口显得更红了,卡布奇诺玫瑰从他的头顶盛放,被南渡摘了一片衔在嘴里,慢慢地朝着黎泽渡过去:“要不,我帮你回忆一下?”
黎泽放在他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南渡的手腕被他束在一起举过头顶,白皙的手臂滑过玫瑰的尖刺,带起一串宝石般的血珠,南渡非但没有喊疼,反而故意移动手臂,主动将皮肤更加用力地送进去。
尖刺尽数穿进血肉,疼痛的感觉令南渡愈发兴奋,他像朵吸饱了鲜血的食人花,愈加开出糜乱的色彩,舌齿纠缠,热气蒸腾,血腥味是最好的催化剂,顺着南渡的手臂流向黎泽的指尖,可黎泽却像是被那点红色冻住,眼中的红色一点一点褪了下来。
瞳孔重新变成幽蓝色,他像是如梦初醒般,一把推开南渡,目光触及地上的鲜红,原本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对不起。”
他伸手想去扶南渡,反倒被勾住了脖子:“这种时候不要做这么扫兴的事,宝贝儿。”
南渡从没试过在疼痛的时候接吻,这种感觉意外的令人痴迷,他是天生的享乐主义,遵循一切感官的本能,无论是他靠视觉调出的审美物体,还是现在——
南渡的指尖顺着黎泽的衣领下滑:“你做的很好,不需要道歉。”他压根没把手臂上的伤当回事,反而主动贴上黎泽的唇角,笑眯眯地问,“需要我再奖励你一下吗?”
话音刚落,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黎泽!”
南渡猛一腾空,下意识去抱他的脖子,却被黎泽按住了伤到的胳膊不让他动,只是一只手更紧地揽住了南渡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