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曜又叹了口气,弯腰凝望段添泛红的双眼,手指轻抚在他快要落泪的眼角,“你实话说,你是不是想要我在这儿陪你?”
段添没说话,只是抓紧了蒋曜的衣袖。
“乖乖,说出来好不好。”蒋曜从段添脸上得到答案,心疼得不行。
“蒋曜,”段添喊了声他的名字,“你能不能陪陪我?”
蒋曜俯下身,吻在段添的唇角,沙哑地应道,“好,休息吧,我在这儿,一直在这儿。”
段添这烧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蒋曜都不敢闭上眼。
退烧贴不管用了,他就采用物理降温,把棉帕用冷水打湿敷在段添的额头上,帕子热了隔一会儿就要换一次,来回循环。
蒋小少爷从来没有照顾过发烧的病人,仅凭着记忆里小时候他发烧老妈对他的做法来给段添弄,生害怕自己一不留神没照顾好,让段添的病情加重。
凌晨两点,他轻柔地从段添胳膊里取出温度计看了眼,37度,终于肯降下来一点儿,他悬着的心才敢往下缓。
“好渴……”段添闭着眼,发出呢喃。
蒋曜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把一旁趴着睡觉的冬梅吓了一跳,急匆匆地在他烧过的热水壶里倒出水来,喝了口尝试温度,往杯子里面插了根吸管递到段添面前。
“添添,”蒋曜轻声呼唤段添,“别着急喝哦,小心呛到。”
段添眼睛都没睁开,微张开嘴叼住吸管喝水,那一瞬间露出殷红舌尖和洁白牙齿,喝完水的嘴唇沾上了几滴水显得湿润不堪,额前的粉发被汗水浸湿了,面容上不健康的潮红还没有消失,看得蒋曜口干舌燥,有一种想干什么的冲动。
畜生啊,蒋曜。
人还在生病呢,你在想什么?
理智战胜了欲望,蒋曜替段添掖好被子,将杯子放到了床头。
段添迷糊间又睡着了,不过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估计头还是疼的,他突然伸出手,瘦削修长的手指张开,在枕头边摸索,像是找东西抓着确认什么。
蒋曜愣了愣,连忙握住了段添的手。
段添眉头松缓了些,被蒋曜握住的那只手不动了。
蒋曜鼻头一酸,也不管段添听不听得见,小声说,“添添乖,我一直在。”
到天快亮了蒋曜才趴在段添的床头前眯了一会儿,一手压在段添的被子上,一手紧紧握住段添的手。
段添醒来时头已经完全不疼了,就是浑身跟干了什么重活一样酸胀无力,不过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烧已经退了。
想到这儿,他指尖传来一阵麻意,侧头,就看到蒋曜眼底下的乌青,正趴在他枕前,他的手被对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温温暖暖的,但握得太紧导致他的血液不太循环。
昨晚他的感觉并非完全消失,他知道是蒋曜一会儿给他贴冷水帕降温,一会儿喂他水喝,还掖了好几回被子。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天天开心,你生病了有人陪,你不开心有人哄,你不用考虑做这件事儿我会不会惹人生气,惹人厌烦,你不用感到小心翼翼,你有人爱,你值得被爱。”
“蒋曜,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俩的对话非常清晰地环绕在他耳边,段添一想到自己那撒娇般的回答,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啊……”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嗯?醒了?”蒋曜迷瞪地睁开眼,熬了一晚上的夜眼睛酸涩得不行,他用手探着段添的额头,“很好,没发烧了。”
“蒋曜,我手有点麻。”段添小声说。
“啊,抱歉。”蒋曜松开握住段添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然后倒身上床,隔着被子抱住了段添。
“你……”段添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对方。
“嘘乖乖,我太困了,抱着你睡一会儿,”蒋曜困得有些神智不清,捏了把段添的脸,“就睡一会儿……”
然后,段添就听到对方有节奏的呼吸。
睡着了。
挺快的。
段添平躺着由蒋曜抱,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战队群有个艾特全体成员,是田文发的世冠比赛时间表,离巡回赛开启差不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回复的人除开他所熟悉的一队成员以外,还有二队的几个。
他生日是在巡回赛开启前,他真真正正的十八岁,可以正式打职业的年纪。
身份证上确实是比他真实年龄多上了一年,以至于挑战杯他能作为替补上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上错年纪。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什么作用了。
他跟着队形回复了个收到,切换到手机主界面。
视线停留在微博上。
段添很少点开这个软件,可以说这还是田文告诉他战队为他注册了个微博号他才下载的,好久没登,这会儿面对着重新输入账号和密码的界面,他脑袋一下卡了壳。
密码是什么来着?
想了半天段添都没想起来,最后还是选择了重新找回密码的方式,捣鼓了一阵儿过后终于登上了这个新号。
才上线,密密麻麻的红点不断映入他的眼帘,应接不暇,他感觉自己的手机都有点儿卡了。
段添点进自己主页看了眼,战队给他起的id就是重庆wake_pk,粉丝基数五十多万,对于一个从来不玩微博的人来说,段添惊愕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粉丝吗?
瞧完自己光溜溜的主页,他又移到消息那一栏翻起了那密密麻麻的红点,随手点进了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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