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含笑意,没说话。
江苜说:“并不是所有动画片都是给小孩儿看的,你这种说法不仅偏颇而且狭隘。”
其实他选择看动画片觉得放松好玩是其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眼睛太毒,能靠演技让他入戏的演员少之又少。他看大部分的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凡是由人表演的节目,总是感觉拙劣的很。
“那你还买了小黄人的钥匙扣呢,我看你喜欢得不得了。”凌霄继续笑道。
所以说凌霄就是一条狗,刚觉得江苜给了他点好脸色,他就得意得忘了形,拿着舌头甩人一脸口水,还觉得人家挺乐意跟他这么玩。
江苜眼神结冰一样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问:“你有完没完?”
凌霄见好就收,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一点不幼稚,你最成熟行了吧。”话是这么说,可是态度就跟哄不听话的小孩儿一样。
江苜冷冷瞥了他一眼,把脸转向一边。
程飞扬看着他们两个争吵斗嘴,眼皮垂了下去,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酒杯的边沿。
江苜插着小纸伞的鸡尾酒上来后,他就小口小口的啜着。
凌霄和程飞扬那边在聊工作的事。程飞扬前些年都在部队,最近回来后才接手家里的公司,对商场上的许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凌霄作为过来人,和他的好兄弟,免不了也跟他传授一些经验。
还给他介绍了几个不错的项目,想带着他一起做。
江苜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就坐在一旁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他喝的那款鸡尾酒很有夏日风情,入口果香浓郁,但是实际上度数不低,很容易醉人。
凌霄想着明天是礼拜天,反正不用上班,便也没多提醒他。江苜这个人平时太绷着,偶尔喝点酒放松放松也不是坏事。
江苜已经有七八分醉的时候,凌霄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留程飞扬和江苜两人坐着。
“上次给你下药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收监了,他们两个是惯犯。”程飞扬说。
江苜闻言点点头,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程飞扬又说:“你这样不设防,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以前从不来这种地方,自然也遇不到这种人。”江苜很客观得分析。
这种事情原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也不该进到这样光怪陆离的圈子里,他是被凌霄蛮不讲理拽进来的。
“你好像很讨厌我。”程飞扬突然问他。
“不是你,是你们。”江苜对此倒是毫不避讳,直接承认。
程飞扬觉得他说的“你们”应该是个泛指,大概指得是他和凌霄这一类,或者说这一个阶层的人。沉默半晌,他说:“你这算是迁怒。”
江苜一点没有被指责的觉悟,带着醉酒的慵懒,道:“是迁怒,但我控制不住,怎么办呢?”
“陈玄那件事,我一直在想,难道他没冤枉你,真的是你勾引了他?因为他羞辱你,你报复是吗?”程飞扬问出了一个在他心里存在了很久的疑惑,他现在还记得,那天最后江苜看陈玄的那一眼。
“我像是会勾引人的吗?”江苜偏头看着他,皱眉问:“我只是对他笑了一下,算勾引吗?”
“笑?”
江苜歪了歪头,醉意朦胧的眼睛微眯,黑亮如浩瀚无边的星空,闪烁着某种动人的魔力。程飞扬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僵滞,如同被磁铁吸引了一样,无法撤离自己的目光。
然后江苜嘴角微微勾起,绽出一抹魅人的微笑,鲜嫩的嘴唇轻启,缓缓问道:“程飞扬,你觉得我好看吗?”
程飞扬浑身像被什么定住了一样,眼睛着迷得看着他,像跳进了一片星海。他缓缓点头,说:“好看。”
江苜收起笑容,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
“叮当!”一声玻璃撞击的脆响,唤醒了程飞扬沦陷的神智。他猛得回神,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觉得我刚才在勾引你吗?”江苜轻声问。
程飞扬皱眉不语,眼睛黑沉的看着他。刚才江苜的样子,与其说是勾引人,其实说是魅惑人更贴切,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江苜继续问:“那你怎么没向我扑过来,撕我的衣服呢?”
程飞扬感觉一股热血充上颅内,耳边甚至还有血液极速冲击时的轰然巨响。他声音有些沙哑,问:“你说什么?”
“我勾没勾引他重要吗?他自己心里脏,又没有自控能力,我笑一下在他眼里都是勾引,恨不得在厕所就把我吃了。”江苜啧了一声,嫌恶的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飞扬,又说:“可是你就不会。我是不是该赞你是个正人君子呢?”
程飞扬眼睫毛轻轻煽动了两下,过了一会儿,说:“你要是能对着凌霄这么笑,一开始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江苜自嘲般一笑,反问:“那我就成什么了?”
“他是真喜欢你,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利用他。”
“他那样的人,懂什么叫喜欢吗?”江苜听他说了这些,依旧神情淡漠。
“他为你做了多少事,你比我清楚,啤酒瓶都能替你挡,这还不叫喜欢?”
“他未必是喜欢我,只是觉得征服男人比征服女人有挑战,征服图他钱的比征服不图钱的有成就感。”江苜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说道:“心理作用,人经常把征服欲当成喜欢,把占有欲当成爱。他可能分不清,我不能分不清。”
“你说的太绝对了,你对他还是有偏见”程飞扬摇摇头,继续道:“起码他和你在一起之后,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了。”